女人在少女时的愿望是嫁一个如意郎君,婆家安好,将来有子有女,夫妻白头到老。
在去年以前顾氏觉得她的这一辈子都很圆满,就算丈夫有妾室,谁家没有呢?父亲也有,她的哥哥也有,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至于庶出子女,不缺他们吃穿,按照规矩娶妻嫁人。
谁知道这一年发生这么多事,最可怕的就是婆婆卖前大嫂的嫁妆,竟然是丈夫顶了这个恶名。
更没想到的是侄女竟然为丈夫说话。
顾氏去了女儿房间,见女儿的额头疤痕只有一点点痕迹,根本看不出来伤过。
如果女儿这会没有定亲,如果家里没有出这么多事儿,她会给女儿找门好亲事,哪怕嫁回娘家。
可惜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安木棉见母亲进来,说道:“凌霄来做什么?她来显摆了吗?她故意说那么几句话就让父亲领她的情?还有那个桑梓,这会儿拍凌霄的马屁,她别忘了,她是我们二房的人。”
顾氏忍不住说道:“那你是二房的人,你又为你父亲做了什么?”
安木棉恨恨说道:“我是个女子,我能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抛头露面去放鸭子?混在村夫当中像什么样子!”
顾氏望着女儿,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脸上有些狰狞。
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有这样的想法,是心里不舒服。
她可怜女儿,也就随她发几句牢骚。
“你也不用多想,走出去你们堂姐妹是一家人,都姓安,桑梓也是你同父的亲姐妹。年前你就要嫁了,以后收敛收敛脾气,郡王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我看那个郡王妃是面慈心黑,当了媳妇以后打交道最多的是婆婆,大姑子小姑子好不好的,嫁了人也不是天天在娘家,你以后伺候好丈夫孝敬公婆,让别人挑不出理。”
安木棉扭过头不说话,最近母亲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这些,侯府就算是伯父,她一个伯府嫡女嫁过去,陪嫁人这么多,君王府也有下人,还用得着她伺候一个残废?
顾氏见女儿这样也无奈,多少的她觉得亏欠女儿,女儿是她第一个孩子,那会儿和丈夫的感情蜜里调油,婆婆时不时的让人把女儿抱到荣寿堂。
她想着自己再生一个儿子,后面有了儿子,忽略了女儿,由着婆婆。
她想是亲祖母对孙女只有疼爱的,哪里会想到婆婆竟然为了对付凌霄把女儿养歪了。
以前想着女儿出嫁,她多给点陪嫁,可是她的大部分陪嫁捐出去了,丈夫又用公中的银两补上凌霄母亲的嫁妆。
从婆婆的反应来看侯府,没有多少钱财,府里最有钱的是凌霄,她当婶子的怎么好惦记凌霄的钱?
更何况又是有丈夫卖了他母亲嫁妆的名声情况下。
顾氏可以说是焦头烂额,过不了多久就要腊月,成亲之前就要抬嫁妆,她用什么给女儿置办嫁妆。
没过几天安英华回来了,他敲开门,如果他不说是世子,门房都得把他轰出去,整个一个乡下小子。
虽然没有穿得破破烂烂,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草帽,鞋子都是露着脚趾头的布鞋。
所有人都吃惊,除了安凌霄笑眯眯地看着弟弟给祖母请安,弟弟举手投足和一年前判若两人,站得也力挺,眼神也是清澈,不像以前总像睡不醒萎靡不振。
安英华回来给每个人带了礼物,一人一个月饼,说是公输先生带着他们亲手做的。
另外给安桑梓一个木盒,“三堂姐,这是公输先生让我带回来。”
安桑梓接过来,首先给安凌霄行个礼说道:“谢谢二堂姐。”
她一回来就给父亲说了这个事情,是二堂姐的引荐的鲁大师,说送她一副旗。
她不怕家人怎么看她。
安老太太不知道这个孙女已经背叛了她,跟着孙女的妈妈回来说,二小姐不让三小姐近身伺候,还总训斥三小姐。
对于凌霄把桑梓介绍给那个什么有名的鲁大师,她想的是无非桑梓是拉拢人,要拉拢二房的人。
安英华又说道:“张六哥说了,别小看这个棋子,随便在京城买一个豪宅。”
安桑梓握着木盒的手紧紧,她首先看了一眼嫡母,又看了一下祖母。
她知道嫡母最近在为嫡姐的嫁妆发愁,这会儿京里都知道郡王府那个残疾很喜欢下棋。
郡王爷几次邀请鲁大师,说是他的次子最爱下棋,想请鲁大师指教。
顾氏确实眼睛亮了,她想的是如果这副棋给木棉当嫁妆就好了。
安老太太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么说来是一副好棋了?”
安英华使劲点头,“张五哥是这么说的。”
安老夫人笑眯眯说道:“桑梓,你拿来也是随意玩儿,不如给你大姐,我听说南明郡王妃的次子很喜欢下棋,有了这副棋,你大姐面上也好看,你当妹妹的让着点,以后祖母再帮你找一副。”
安凌霄的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