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霄没有走远,想着这件事对祖母是一个重重的打击,没准祖母会真晕倒。
听到二叔大叫:“母亲,母亲,快叫大夫。”
安凌霄冲进荣寿堂,大叫:“快来人呀,快请太医!”
进去见二叔死命掐祖母人中,她又冲出去,对弟弟喊道:“你进宫请太医,快点!”
看到继母和二婶急匆匆进来,她哇的一声哭道:“二叔把祖母气晕了,我说过不管谁卖我母亲的嫁妆我都不追究,二叔为什么要承认?我知道不是二叔干的,二叔对我这么好,已经把银子补给我了,二叔不是那样的人!”
她哭得很大声,顾氏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什么叫二叔把祖母气晕了?
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安英华撒丫子往外跑,外面还有好事者没离开,张伦明他们一帮人也没离开。
张文明一把拉着只顾傻跑的安世子问道:“出啥事儿了?”
安英华安快快说道:“我二叔把我祖母气晕了,我二姐说不是我二叔卖我母亲嫁妆,我要进宫请太医。”
张伦明拉着他上马车,“我送你去,快!”
这下围观的人全听到了,有些大户人家的管事,撒丫子往回跑,要第一时间给主子汇报侯府的情况。
这一下全城人都知道了,皇上也知道了,说了句:“不孝不悌,枉为人子。安老夫人教子无方,剥夺诰命封号。”
下旨淮阴侯降爵为淮阴伯,安茂彦罢官。
安老夫人以后只能是安老太太了。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杀鸡儆猴,儆的就是有身份压制皇上的人,太后。
除了自家人关起门来议论之外,外面人谁也不敢提,不会像以前那样遇到的什么事见了面,听说了吗,某某某家某某某事?
安家的事仿佛就像没发生一样。
但是太子和晏九在说这事,把当初买画之人找出来的是晏九。
太子说道:“安婆子百密一疏,没想到她毁在卖画这一块,她能那么确定不会被发现,估计是想在安世子姐弟没成年就动手。
“安家老二这一辈子算完了,一个不孝不悌的名声他翻不了身,他子孙后代也难翻身。
“谁提起今天这一档子事,还是朝廷亲封一个不孝不悌的名号,他这一支如何面对?
“啧啧,你妹子手段高呀,利用这次机会嚷嚷出来她二叔把祖母气晕,又肯定不是她二叔卖的画,矛头指向安婆子。”
他把折扇一收,“要不是去年中秋你妹子拼了命的去大佛寺,安婆子一个不孝帽子扣上去,你妹子一辈子完了。接下来的安世子太好对付了,和戏子鬼混,再来个私奔,安侯爷因为子女的事气个好歹,爵位妥妥地落在二房头上。”
太子又是一顿啧啧,“妇人手段,宫里的那位也想用这个手段对付我,我父皇不是安侯爷,把我送出宫,不然她当祖母的心疼孙儿一手霸着,我父皇碍于孝道,只能干瞪眼。”
他一顿大笑,“我想想就痛快。”
晏九知道安老太太卖儿媳嫁妆之后,就开始找买画之人,知道安老太太不可能找正规的古籍铺子,他从坊间私下里倒卖古董的人查起。
没想到安老太太只找了一人,想想也是,她不敢分别找人,怕露馅。
晏九出手,让那人干啥就干啥,更何况晏九说了,侯府赔付的银子归他。
这种小事,也是办完了太子问起,他才如实汇报。
太子觉得痛快,称赞办得漂亮,也让父皇借题发挥。
这种事情,不是侯爷犯错,本不该降爵,不是借题发挥嘛,也是警告太后,裕亲王的爵位不是万年青。
太子能想到的,太后如何想不到?
她铁青着脸,下旨赏安老夫人十巴掌。
安老太太被气晕两次,第一次知道儿子把她做的事揽在身上,第二次是侯府降爵她被剥夺诰命身份儿子被罢官,直接是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
这两次让她病了,还没来得及收拾残局太后派的嬷嬷赏赐十巴掌。
不是用手,用一个巴掌形状的木板,十巴掌下来,她的脸又红又肿,还得跪着聆听太后转述的教诲,还得谢恩。
当着全家人的面,全部的奴仆的面,安老太太硬生生地挺着,如果这时候晕倒了,罪名就更大了。
安凌霄姐弟这回要侍疾,长辈有错,哪怕是犯罪,当儿孙的不能不孝,除了叛国罪你可以大义灭亲。
安英华这一次彻底蒙圈了,啥意思?怎么降爵了?还有母亲的嫁妆到底是谁卖的?
他有着世子的身份,那次去宫里请太医他能够进去,请了太医回府之后,祖母死活不让太医看诊,愣说自己没事。
安英华悄悄地问二姐到底是咋回事,安凌霄知道通过这一次能看出来的就已经看出来。
但是她不想自己给弟弟说,她说道:“过两天你去书院请假,你问问张公子他们,听他们怎么说,回来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