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还要强行征粮,最终逼得人民不得不起兵反抗。
而起义军,现在已经有了雏形。
虽然陆纤尘也预料不到把付成泽派过去会发生什么,但最起码能帮上疫病,还能打发走个身边的麻烦,总归是好事。
长公主的事情闹出了风声,说得多的还是王伟策和詹锦佑两人,苏枫瑶的价值已经远远大于一个女性、一位公主,权力的博弈让整个朝堂都跳过了她的贞洁,盯上了她的选择,这位公主的婚事究竟花落谁家,那抛在半空中的花绣球,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但苏枫瑶因着被禁足,后来整整两个月都没见人。
太后明面上表现出的态度仍是与忠顺王府走近,甚至在家宴中说出“玉佩摔了不要紧,这婚是订成了的”一类的话,还严令禁止王伟策再接近长公主,似乎全心全意的都是对忠顺王府的支持。
应了句“大树底下好乘凉”,明禧太后这棵树可真是又高又大,带来苏家皇室的新兴也相当明显,她执政不过几个月,小皇帝身边便安排上了利利索索的宫女,老太监保年手底下,也跟上了“干儿子”伺候着。
小皇帝身体好些了,也逐渐张开了,十三四岁的男孩要长个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样,陆纤尘记得前些天还是比自己矮一点的男孩子,不过几个月就与自己持平了,眼看就要比自己高了,心中很是欣慰。
不错,没长成小傻子,很好很好。
垂帘听政之后,太后也逐渐注意起了这个孙子,苏盼菡年轻时因女儿身多有不便,因着这个名字而感到自卑,若是真有个弟弟,是个蠢货,却只因为男性而诸事偏袒,她怕是能干出来杀弟之事,因此看着自己的儿子,甚至于自己的孙子,都会不自觉地将其当成假想敌,情感上不由得偏爱孙女。
但她也看出了苏枫瑶并非追逐权力之辈,她表现出的退缩让明禧太后灰了心,但看向小孙子的时候,她又重燃了希望。
这是一个勤勉好学的好孩子,他在努力地学习成为一位优秀的帝王。
苏盼菡在他身上看到了苏家延续的希望。
于是教导得越发细心起来。
“阿陌,这份奏章,白岚镇的瘟疫之事,你怎么看?”苏盼菡问道。
“付太医去瘟疫之镇行医去了?这是谁的主意?”苏枫陌关注点偏了一点。
苏盼菡点点头:“说来我也好奇,陆医女是如何说服付太医去到瘟疫前线的?”
“陆医女做到的?怕是某人心里有鬼,盘算着将功赎罪。”苏枫陌冷哼一声,“只是她还是偏袒了付成泽那小人。”
“阿陌,谨言慎行。”苏盼菡严肃起来,“陆医女此举,一举多得。”
苏枫陌都懂,一来让付成泽远离京城,二来讨了个“将功折罪”的好,三来也确实能帮助到当地瘟疫的治疗,帮助皇帝博一个美名。
但陆纤尘此举,也确确实实是在替付成泽求情,他从瘟疫前线回来之后,苏枫陌就无法拿之前的事情去开罪这个“代表皇帝行医者之事”的太医了。
一想到这个,苏枫陌心里就是说不出的反感。
“阿陌,你走到这个位置,就不要再被情绪所左右了,”苏盼菡说道,“让无谓的情绪填满你的胸腔,左右你的判断,影响你的决策,都是毫无意义的,走到这一步,看的就不再是喜恶,而是利益,谁对你有用,谁是一味谄媚的小人,你应该有取舍。”
苏枫陌还是难压下心中的不平:“哪怕这个人之前做过很大的错事?”
“只要他有你未来不可忽视的价值,那个人就值得原谅。”苏盼菡又重复了一遍,“坐上这个位置,你最应该看中的应该是利益。”
苏枫陌“嗯”了一声,把心口因为“纤尘姐姐为什么要为付成泽考虑那么多”而产生的不适压了下去,继续去看苏盼菡给他指的那份奏章。
“这,就是大概交代了一下付太医对当地瘟疫治疗事件作出的贡献,看着,还挺有用的。”苏枫陌说道。
“那再来对比一下这一份。”苏盼菡打开了另一本奏章。
这上面写的主要内容也是白岚镇瘟疫一事,但明显对其来龙去脉要了解得更多,从秋日爆发到如今扩散,已经累及周边乡镇的范围,附上的数据详尽可靠,而对付太医的作为只是一笔带过。
两相对比,能看出极大的差别。
“说说看。”苏盼菡示意道。
“很明显,后一份要比前一份客观,比起对某个人的歌功颂德,在付成泽到达白岚镇之前,当地居民和圣医峰的作为对瘟疫的遏制作用更明显,现在能控制下瘟疫的扩散,绝非付成泽一人之功。”苏枫陌说道。
“但如果你只看前一份呢?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苏枫陌回忆道:“没有,确实没有,就是感觉全文都在夸付太医……就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事情是因为付太医去了才有所好转的。”
“但第一封奏折上也没说谎。”苏盼菡开口道。
可就是这个“没说谎”,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