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凌晨,京市二环外,写字楼大厦彻夜长明。
楼体顶端灯牌只四个字母:CiCi。
手写的花体,字形优雅,在雪夜半空中如踮脚起舞的花仙子。
不出一天,整个圈子都知道了,那是闻家家主,一掷千金,为未来闻太太方慈购置的办公室。
晚上,方慈和闻之宴刚从她老家回到京市,两个人的手机都同时经受了一番微信信息的狂轰滥炸。余震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大年三十,方慈收到了比往年多上许多的新年祝福,还有人特意拍了那栋大厦的照片发给她看,称赞漂亮梦幻。
那时,她正在云霄路8号主卧更衣间试衣服。
偏中式的纯白色长裙,搭配同色系长款薄开衫,长发随手一盘,整体看上去轻盈通透又沉静。
今晚,闻之宴要带她回闻家。上次与闻家人见面是订婚宴会,那场合太正式,只来得及认个脸打个招呼,今晚上是家宴,更松弛随意。
方念念飞去美国陪曲映秋过年了,发来消息说:
妈也看到那栋大厦的照片了。
好多老朋友给她发消息祝贺,羡慕她教女有方
她说为你开心
曲映秋刚做完开颅手术,正在经历漫长的术后恢复期。
大约是经历了事儿,她整个人都变得善良了些,偶尔视频语音通话,说话语气都温和许多。
这份简单的、甚至不能够称为母爱只能算是“良善”程度的对待,曾是方慈做梦都不敢想的。
可现在她已经不再需要了。
方慈:嗯,让她养好身体,有空我会去看她。
回了这条,又切出去看其他消息,熟人还好,反而是不熟的那些,祝福语气过于熟稔亲热。
方慈以手扶额低头想了会儿,编辑了一条群发信息,一气儿都给回复了。
闻之宴在一楼开向后院的露台上打电话,根据零碎听到的字眼判断,电话那头大概是生意伙伴。
看到她下楼,他抬手展示了下指间的烟,把车钥匙抛给她,示意她先去车里等。
除夕夜,一应家政助理和司机们都放了假,他们俩今儿要自己开车回老宅。
方慈坐进副驾驶,给自己系了安全带,觉得无聊,干脆降下车窗等。
冬季的寒风凌冽地拂在脸上。
不大会儿,闻之宴带上门,从门廊走下来。
这栋庄园太大,城堡样的主屋,内饰又是华丽繁复的洛可可风,如此奢华精致,也许会显得有距离感。由是,当初设计时,设计师大概是为增添温馨感而用了不少巧思,夜晚降临时,廊灯柔和的光线暖融融洒下来,营造出一种让人心都软化的宁静平和感。
布加迪Chiron,通体漆黑,停在这暖光下。
车窗半降,副驾驶的方慈正端坐在那里,仰脸望向他。
闻之宴从没想过,已相识如此之久,为她疯狂心
动过、心碎过,无数次激烈地翻云覆雨过,竟还会有现在这样的时刻。
她其实什么都没做,就那么望着他,他却心脏狂跳起来。
心动的感觉如此清晰,不知不觉,他下台阶的脚步都放慢了。
见他走近,方慈坐正了身体,准备等待出发,他却来到副驾驶车门外,单手撑着车框顶,俯身,手从车窗伸进来托起她下颌,探头进来吻她。
他的吻总是如此突如其来。
浅浅的碰触,后退一点看她,而后是碰触和含吮,鼻息微微急促。
一吻末了,闻之宴笑着用指背蹭蹭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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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与他同乘这辆跑车还是初见那晚。
那时,她心如被砸碎的玻璃,冷硬且带着满身的尖刺,被狂放的毁灭欲填满,只觉痛快,如今,心底竟奇异地软化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安静的轻盈平和。
车窗半降,冬日冷风拂过脸颊。
她转过头去看,闻之宴手搭着方向盘,正偏过头来通过副驾的后视镜看路况,察觉到她的目光,便抬眼瞅她。
视线短暂相接,他收回目光,同时抬手摸了摸她发顶。
布加迪驶下高速,拐入僻静的街道,大约是听到跑车轰鸣声,门口保安远远地就打开了大门。
车速降下,保安俯身笑着望向车内,道,“少爷,少夫人,晚上好。”
庄园内,三座主体建筑灯火通明,夜色下如童话城堡般温馨。
管家迎出来,道,“少爷少夫人,家人们都到齐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所有人都聚在餐厅里,长桌旁围着几个吵吵嚷嚷的小孩,是闻鹏厚弟弟妹妹的孙辈们。
按辈分,要叫闻之宴方慈哥哥嫂子。
闻之宴不是有亲和力的人,但几个孩子把他当大哥哥,拽着他摁到沙发上,一个个往他身上爬,有的抱着腿,有的抱着胳膊,还有的趴在那儿研究他的耳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