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张了张嘴,有一种被学霸支配的恐惧,“本科论文而已....知网就够了吧.....”
谢琮月眯了眯眼,那身质感考究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温润矜贵的气度,优雅大方的谈吐,精英式的气质,里里外外,一看就知是从全球顶级名校毕业的学子。
“秦秘书,我写本科论文时若是你这种态度,大概毕不了业。”
秦佳苒瘪瘪嘴,“你读牛津,我读滨大,能一样吗。”
谢琮月笑了声,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小妹猪这个称呼,真是适合她,聪明时聪明得厉害,笨起来也让人牙痒痒,勤奋起来可以扑在画室几天几夜不出来,懒惰的时候可以一觉睡到中午一点。
秦佳苒不懂他为什么表情古怪,只是继续打量这间办公室,她欣喜地走到那一整柜的颜料前,有种明知故问的欣喜:“都是我的吗?”
“借你用,表现不好就没收。”
秦佳苒轻哼一声,走上去拿起一只颜料,念出上面的品牌,她惊喜地叫出声:“啊!这牌子我知道!德国的,号称颜料中的爱马仕!不过这种包装我没在网上见过,是新版吗?”
谢琮月看她这般高兴,嘴角不由勾了勾,脑中忽然闪过什么画面,那一点弧度又缓缓消弭,声音淡淡:“不知道,可能是本土版,那次在德国出差时跟你买的。”
秦佳苒拿着颜料的手轻轻颤了颤,指甲抠着颜料管,没有再说话,又看了看,这才爱不释手地放下,然后走到她那张有着漂亮纹理的蓝翡翠奢石办公桌。
一眼就看见那上面放着的一只摆件。
黑檀木底托,纤尘不染的水晶罩子,里面停着一只流光溢彩的蓝色蝴蝶。那样恬淡,安静,一动不动地展翅,像睡着了似的,不知做着什么美梦。
是一枚光明女神的蝴蝶标本。
“这是真的蝴蝶。”秦佳苒屏住呼吸,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看着。
“是你在港岛看见的那只。”
“是你养在石奥半岛别墅的那只蝴蝶?”
“嗯,死了,我让人做了标本。”
“死了.....”她吞咽了下,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就是有莫名的伤感。纵使这只是一只蝴蝶,那样一片轻而飘渺的生命。
谢琮月很轻地笑了声,“不用伤心,蝴蝶的寿命本来就短暂,能活几个月已经很长了。”
“你养过很多蝴蝶。”秦佳苒看着他。
“是。记不清了,几十只是有的。”他边说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腕表,左手不太习惯戴那串珠子以外的东西。
“都做成了标本吗?我好像没见过其他的。”秦佳苒看着这只蝴蝶,还是不敢相信就是那一日,误闯他的花园见到的那只蝴蝶。
那一日,这蝴蝶还是翩翩飞舞。
如今,定格在了玻璃罩中,摆在她桌上。
“只有这一只留下了。其他的死了就埋了。”
“埋了?”
“嗯,埋在谢园的柿子树下面。”谢琮月看过去,眼眸中有很微妙的情绪在流淌。
他以后不会再养蝴蝶了。这是最后一只。他养蝴蝶的原因很简单,一是海伦娜太过美丽,二是蝴蝶的生命短暂,他不必投入过多的情感,看着那一只又一只亲手养大的蝴蝶死去,不亚于一种修炼内心的方式,让自己再淡一点,无所谓一点。
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已经修得喜哀无形,波澜不惊的内心也会被一只蝴蝶轻轻点一点,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最后引爆一场蝴蝶效应。
蝴蝶的翅膀很小,但足够扇起一场风暴。
“那这只?”
“这蝴蝶是送你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谢琮月站直身体,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秦佳苒,我想让她永远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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