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一个既要又要的人。
凭什么在利用和欺骗之后,她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汲取那些不属于她的风光。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她所有的心思,只会后悔喜欢上这样一个灵魂肮脏的丑陋怪物,后悔为这样的怪物弄脏原本干净明亮的一生。
所以,到这里就很好了。是美好的。
她要他的月亮永远明亮。
易思龄深深呼出一口气,最后沉重地拍了拍秦佳苒的手背,“走吧。回去。”
从美术馆出来,秦佳苒垂着头,慧姨为她披上大衣。凛冽的风刮过她滚烫的面颊,睫毛忽然沾上一点白,挡住视线,惹得她眨了眨眼睛,像轻颤的蝴蝶,秦佳苒拿手去拨弄,抬起头的瞬间,发现城市白雪弥漫,铺天盖地,纷纷扬扬回旋而下。
“下雪了。”
她惊呼。
易思龄也抬头看着凝紫色的夜空,弥金散落的路灯中,雪花染了金,被风一下子吹得很远,又吹回来,喧嚣中显得很寂静。
秦佳苒脸上的泪水微干,绷得发痛,她欣喜地走上前
去,整个人站在雪里,仰面,感受着雪花肆意而下,落在她逐渐冷却的面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她接通,听见如冰雪般沉冽的声音滚进她的耳道,“下雪了,苒苒。你看见没有?”
秦佳苒心脏跳动,眼眶温热,看着无数片雪花在眼中成了模糊的倒影,“看见了,谢先生,下雪了。”
“京城真的会下雪。”
她笑意溶溶,像极了第一次看到雪的小动物,也像雪一样剔透。
红裙在漫天大雪中招展,一朵雪中玫瑰。
谢琮月坐在车内,正在回谢园的路上,他把车窗降到最底,手伸出来,感受着风雪翻飞,跳跃在他指尖,“是的,会下雪。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佳苒笑得更灿烂,泪水和雪一起落,她轻轻说:“是啊,你什么时候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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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连落了三天的雪,整座城市银装素裹,与此同时,港岛依旧温暖如春,金色的香江荡漾开来,两侧的摩天大楼摩肩接踵,车水马龙,游客络绎不绝。
孟修白站在浅水湾的公寓落地窗前,客厅里有几个工人正在搬家具,花费上百万购置下来的家具,如今打半折卖给了一户正在装修的中产家庭,对方都诧异自己是不是找到了骗子,若不是如此,怎么能花这么便宜的价格买到奢侈品家具?
“老板,都搬完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阿永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抽出五张千元港钞,递过去,“辛苦,给几位师傅买点水喝。”
那人笑嘻嘻地接过钞票,连连说了几句“老板发财”“老板财运亨通”的吉利话,就领着余下的几个人出了公寓。
阿永把人送走,关上公寓们,来到孟修白身后,问:“老板,公寓挂出去了,中介说今天会有人过来看房。”
孟修白:“让中介办就好。”
“跟在秦家那边的人要不要撤?”
孟修白点了一支烟,吁一口,声音粗沉,却轻松:“秦佳彤和秦家泽那边的人撤掉。这两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阿永点头,后背还是莫名其妙窜起一阵寒意,“是啊....他们把手上的秦氏股份作为保证金借了三个亿,等后天开盘,我们只要在四十六块的时候提前抛空手里的所有股票,股价暴跌,散户跟风抛售,他们手上的资金缩水套牢,等到春节停市这几天.....他们还不出这笔钱,就只能把股份抵出去。”
孟修白笑了笑,低垂视线,看着脚下的连绵起伏的山脉,波光粼粼的海湾,自言自语:“我们什么坏事都没做不是吗?是她自己要偷看我的电脑不是吗?”
“是他们自己太贪婪了。已经是人上人了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多,还要杀人,还要作恶。”他嗤笑一声,深深吸了一口烟。
“该有报应。”
孟修白眸色一暗,抬手就将烟蒂碾灭在纤尘不染的玻璃窗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是小妹猪在帮
他吗?利用谢琮月的手,把秦家泽和秦佳彤逼到了绝路,让他们只能冒险,孤注一掷,连他抛出来这样骇人的诱饵都敢吃下去。
他的小妹猪.....他可怜的妹妹。
也不知道她在京城好不好。
要做这些危险的事做什么?非要和他一起趟这趟浑水做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和她心爱之人在一起,把这些痛苦和包袱都抛掉。
他们兄妹一人,总要有一个能幸福才好。
上天不能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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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秦佳彤睡了午觉醒来,惯例打开电脑看股市,看见自己账户里蹭蹭往上涨的天文数字,打了个哈欠,笑得几分志得意满,随后关了电脑,悠闲地去衣帽间挑选衣服。
她今天要去滨城和几个内地的千金小姐用晚餐。
港城的圈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