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众弟子历练应当是御剑前往,只是南涯此人舍得他的徒儿吃苦,
却舍不得自己师弟。
他们的仙舟比纨绔子弟的还要豪华,
南渡自己的房间比他们众弟子的宿舍加起来还要大,为了掩人耳目,卫泱自然是要和众人一起住的。
只不过他时不时地,就要找自己的师尊去“讨教心法”。
“师尊!”
叫了一声没人应,卫泱抱着大包小包的纸袋直接推门进去,“师尊师尊。”
“还在打坐呢?”
南渡的生活简直白瞎了这么大的地方,卫泱摇头叹气,从纸袋里拈出一块糕点往前递:“师尊尝尝这个,这里的梅花酥可好吃了!”
南渡连眼睛都没睁。
卫泱早料到会如此,手指举着糕点往前递:“尝尝嘛师尊,就尝一口。”
他的指尖将要碰到南渡唇边的那一刻,那双眼睛蓦地睁开了。
由于前天卫泱的动作实在太狠,万年清冷的仙君眼泪都下来了。于是南渡对他的态度客气了许多,甚至都没有拔剑,只是略略地用手指一推:“不必。”
顿了顿,又像是解释:“我早已辟谷。”
他越是这么说,卫泱就越是来劲,迫切地想要看到这人身上除了冷淡外的任何表现,自从发现南渡有些不愿意碰的底线,卫泱就总是跃跃欲试地想要挑战。
他依然捧着袋子不肯罢手,像是什么珍宝似的:“可这些是我特意给师尊买的,排了好久的队,”卫泱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很委屈的样子,“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但是我母亲只是卫家的侍女,我还没见过她就因病去世了,整个卫家没人管我,只有过年发给下人的时候才会跟着吃一块。”
卫泱这话三分真七分假,这梅花酥不过是林松觉得好吃才跟着一起买的,说完自己都觉得矫情,折扇一开正要改口——
南渡突然俯身含住了它。
他轻轻地衔住,放进嘴里,舌尖微微擦过卫泱的指腹,梅花酥不大,南渡试探着咀嚼了一下,他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安静,眉目清冷的像是一幅画,双手放平,坐姿也端端正正的。
甚至让人觉得莫名的……乖巧。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卫泱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南渡的表情看不出来好不好吃,只是像完成任务一样咽下去,随即点点头:“好了。”
碎屑沾了一点在南渡的嘴角,白色的,卫泱没试过这个位置,却突然觉得这个颜色在南渡这张艶丽的脸上莫名漂亮。
本该提醒他的卫泱自己伸出了手,企图替南渡抹掉,结果南渡似乎卫泱要来吻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卫泱本就跪坐着,失去目标重心不稳,直直地压在了南渡的身上。
他的东西戳在了南渡的腹部,嘴唇却贴在他的锁骨上,淡淡的松香盈满口鼻,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按理也该到了时候,卫泱一只手揽着南渡的腰上,正要继续。
南渡目光一转,突然拎起了那把摔出
去的折扇。
卫泱火速起身将它收了回来。
南渡只来得及看到上面一闪而过的“沅”字,不知为何,仅仅觉得有些熟悉。
卫泱见他一直盯着,颇有些心虚,于是反问:“师尊不也总是用着那一个剑穗吗?”
这话实在太像道侣之间互相吃醋,卫泱是在南渡回答之后才察觉到的:“剑穗?”南渡眨了一下眼睛,“那是我师尊送我的,和风容与,清阳曜华,这是他给我取的字。”
好像是丈夫在跟不满的妻子解释。
卫泱烦闷地抿起唇,他关心这些做什么,床上的关系只需要知道晚上要用什么姿势,和一个的剑饰有何瓜葛:“师尊不必跟我……”
砰砰,房门被叩响了。
南渡起身打开门,外面站的是沈之珩:“师叔,师尊给了我一本剑谱,但是有一处一直不是很明白,可否……可否请师叔指教一二?”
他低着头,语气似乎紧张极了,说完了才发现里面的卫泱:“师弟也在?对不起,我知道他有事……”
南渡看了看卫泱满怀的点心和浑身叮叮当当的挂件,又看了看手里捧着剑谱虚心求教的沈之珩:“无妨,他没什么要紧事。”
说罢,就和沈之珩一起出了门。
点心被卫泱砰的一声扔到了桌上,卫泱看着甲板上的二人。
南渡似乎说了句什么,沈之珩虚心地点点头,手握长剑耍了一遍,姿势有些不对,于是南渡凑近两步,拿剑鞘点起他的手臂,差生的视力一向很好,隔这么远,卫泱都能见到沈之珩通红的耳垂。
以及两个人因为看剑谱而几乎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卫泱的折扇都收起来了。
他刚要前行一步,船身突然摇晃了一下。
沈之珩差点没摔下去,被南渡抓着手臂扔了上来,但就像船身有什么在拽着他们一样,沈之珩刚站稳身体,狂风大作,飞舟却又猛地向□□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