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就用手肘击上对手的侧颈,抬腿的动作迅猛又狠厉,随后一手抓住红色拳手的胳膊,在腾空之时绕到他的身后,双脚夹住那人的头颅,狠狠地向下一拉——
鲜血从红色拳手的口腔和耳朵中流出来,刚刚还威武着的大块头瞬间成了地上一滩尚在喘息的肥肉。
整个观众席静默了两秒,猛地爆发出呼喊与掌声。
南渡瞳孔一紧。
他记得这一招。
当初,陆星野就是这样一手拧断敌人的脖子,漫不经心地擦干血,却在回头望见南渡时一瞬间变得紧张:“我,我只是想来给哥哥摘个花,是他先动手的。”
他向前,拿出飘满放射尘的大地上找来的黑色蔷薇,讨好地冲南渡笑:“别生气哥哥,你看,我没弄脏的。”
【宿主,我们该下楼了!】
354在南渡身边转来转去:【宿主你迟到了五分钟,又因为和杨严赌拳消极怠工了三分钟,谢闻澜比剧情了多挨了八分钟的打,而且刚刚杨严刚刚因为输了不服气还说要给钱让谢闻澜加场,再等下去他就要死了!】
【你说得对,】南渡往楼梯上一靠,手里端了杯威士忌,【所以我们才要等。】
锦上添花有什么用,要做就要做到雪中送炭。
酒液让他的心跳速度变快,这几天从未得到过良好对待的胃部又开始泛起细密的疼痛。
354看了眼他惨白的脸色,碎碎念停了一瞬:【宿主,你要开痛觉屏蔽吗?】
【不开。】
【我可以跟主管系统说给你打折的,不会很贵……】
【没关系,】南渡仰头咽下最后一口酒,喉结滚动出性感的弧度,【不用了。】
反正他的疼痛阈值比一般人要高上很多。
就好像……不怎么能感觉到痛一样。
只有灌下一整杯才能有那么稍微一点的触感,南渡却突然想起自己有一次接单回来,整个腹部被刀子划开,陆星野眼泪汪汪地伏在他的身上:“哥哥。”
“哭什么,”南渡声音有气无力,却是笑着的,“你知道的不是吗?我不会死的。”
陆星野轻轻地蹭着他的下巴和脖颈:“可是我怕你会疼。”
“我喜欢疼着。”南渡这么说,指尖搭上陆星野的嘴唇,将沾了血的手指探进去,看着那点嫣红因为被鲜血覆上诡丽的光泽,问他,“你不想尝尝吗?”
“你亲一口,就好了。”南渡拉着陆星野的头发下压,让他滑在自己的腹部,鲜血和鲜血汇聚,灵巧地像缝合的手术针。陆星野有意惩罚他的漫不经心,绕过伤口却又向上,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侧脸蹭上一片血,给那张脸上平添了几分凌厉,但是眼眶却是红的,像依恋着母体的小狼。
原本狰狞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飞快地愈合,几乎在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成了粉嫩的新肉,被陆星野一寸一寸地亲过去,重新变得平坦紧绷。
陆星野低头看着伤口的位置沉默不语,南渡就那么靠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头发。
这份记忆像是凭空出现在脑子里的,南渡不记得自己曾经用过这么温情而缱绻的眼神看过一个人,只记得自己打破了他。
他像是故意要提醒自己似的:“有什么好伤心的,迟早有一天,这把刀也会出现我们之间。”
“我不会的!”陆星野几乎是气急了,连眼眶更红了些,翻身扑在他的身上,“哥哥,不要说些让我生气的话。”
南渡笑了:“这么爱我?”
然后他就看到,陆星野的动作突然卡住了,像是一个程序故障的机器人,用那种懵懂而又残忍的眼神望向他:“什么是爱?”
胃里的酒液翻腾得更加剧烈了,南渡终于下了楼,转口处的房间里,是已经和老板起了争执的谢闻澜。
谢闻澜本来只想打完三场收工,可输了比赛和生意的杨严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他当然不敢公然跟南渡作对,只能磋磨让他难堪的谢闻澜。
拳场的老板又不是傻子,每天横着出去的人那么多,当然是到手的钱比较重要,找几个人把谢闻澜一拦:“急着走干什么?”老板王骁长得黝黑壮实,笑起来如同年画上的张飞,“小谢,你今晚表现这么好,现在观众都等着呢!让你和去年的拳王加一场,无论输赢,只要上去撑个三分钟,除了分成以外,再给你这个数。”
王骁说着比了个手指:“我听说你妈现在还在医院呢,那icu住一晚就要不少钱,这些够什么的,听哥的,多赚点儿,也好给你妈治病不是。”
这确实是个不少的数字,但身体阵阵的发昏让谢闻澜也清楚,他已经不适合再进行任何比赛,在这种地方,命才是一切的本钱,要是自己死了,他们不可能会乖乖地把自己的东西交到他妈手上,谢闻澜动了动手指:“不用了王哥,你也说了,我妈还在医院,我还得去给她交费呢。”
谢闻澜刚要上前,下一秒,侧面的耳房就哗哗进来几个人,往王骁身边一站,排成一堵不怒自威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