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金婆婆轻喊了她一声。
女人抬起脸，半张脸红肿，眼眶也是红的，但却没有一滴泪。
她没有所谓杀人后的恐慌或是后悔，在这个世界，尤其是在下城区，死个人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金奶奶。”蔡素扶着床站起身，微微笑着，“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你和王虎是怎么了？”
蔡素默了一下，道：“他刚刚回来，发现小朗手上的针孔，逼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不说，他就要去诊所问，我不让他去，如果他去问了，知道沈老板借了我2000星币给小朗保命，肯定会把剩下的钱要回来当赌资。”
“我们拉扯起来，在门外的时候，他被自己绊了下，我没收住劲，把他推了下去。”
蔡素没想要了王虎的命，发现人翻到栏杆外的时候她还尝试拉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沈鹿盯着她的表情，“听金婆婆说，你和你丈夫以前感情不错。”
沈鹿不太习惯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稍稍撇开脸，“你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还上我的钱，正好我需要人手，你可以以工抵债。”
“去就去吧，反正蔡姐也要带孩子过去，顺道一起了。”
蔡素自嘲笑笑：“你也说了是以前，我家遭遇变故后，他帮了我很多，不然我也不会和他结婚。”
“要不要去诊所检查一下？”沈鹿犹犹豫豫的，之前是穷，没有钱去看，但现在她一天就能赚好几千星币，不说治好伏城，也该带他去看看的。
她刚刚还在为以后的生计苦恼，和她萍水相逢的沈鹿居然再次伸出了援手。
“你能想得通就行。”听她这么说，金婆婆准备好的话直接省了，“你好好休息吧。”
沈鹿：“ok，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可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他这两年的确对我不好，可在他沾赌之前，他对我很好，也是因为他，我才走出那段难捱的日子。”
躺在床上，沈鹿把今天的抽奖券用了。
哪怕屋里灯光不怎么样，沈鹿依旧能发现伏城的伤比之前好些了。
这玩意……是不是有点鸡肋？
【善恶判定仪：想知道其他人对你是善意还是恶意吗？人心隔肚皮，大部分人是没办法但从语言、行动上判断好坏的。
“我、我会的！”蔡素结结巴巴抢断她的话，“我算数不错，切菜不太会，但我可以学，沈老板，我保证我会学的很好。”
窗台离电饭煲比较近，是可以闻到卤水香味的。
沈鹿很快下了决定，把伏城往里面推了推，给自己留出一块小小的位置。
回到家，反锁好门，沈鹿揉了揉鼻子，心情莫名不错。
就这几步路，没什么好送的。
金婆婆拉了下沈鹿，示意她跟自己下去。
蔡素垂下眼眸，“他拉过我一把，我也想拉他一把，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他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再也回不来了，赌博的人没有几个好下场，就算今天不死，以后也会被人打死。”
蔡素老实摇头。
“婆婆，我有点事想和蔡姐单独聊聊。”沈鹿说。
但她力气拽不住一个成年男人，阴差阳错中，王虎就这么死了。
蔡素怔了一下，愣愣的望着沈鹿。
沈鹿忽然想起什么：“明天她来上班试工的话，可以算完成任务吗？”
“不过，你至少要会算数才行，要是连算数都不会……”
“好，好，沈老板，我一定……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满意的。”蔡素有种被天上掉馅饼击中的不真实感。
晚上的事做的差不多，她打算睡觉。
“那明天开始试工三天吧，看你表现我再做最终决定。”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他分开？我不觉得你和他分开会过得比现在差，至少不会挨打，不是吗？”
事情说的差不多，沈鹿起身，再三婉拒了蔡素要送她回家的念头。
“我不难过。”蔡素话音淡淡，“他死了，我反而解脱了。”
金婆婆瞧了两人一眼，嗯了声，一个人先下去了。
【不会的。】
但拥有善恶判定仪一切迎刃而解，它可以帮助你轻松辨别其他人对你是善还是恶，一切鬼魅魍魉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蔡素不知道沈鹿有什么事要和她单独谈，屋里没有椅子，她只能请沈鹿坐在床上。
沈鹿给盆浇水：“我先前又不了解她，以为她是那种离不开男人的人，现在看来，她还挺有情有义的。”
记起今天还没给伏城换药，沈鹿认命的拿出纱布和药粉，给伏城换药包扎。
【可以。】
金婆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天早上叫人把尸体收走，你别太难过。”
【宿主不是不打算招聘蔡素为员工吗？怎么改变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