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长公主府才刚刚听闻太子侧妃小产之事,三弟今日特来探望皇兄和侧妃,晚了些,皇兄不会怪罪吧?”
夜无殇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淡笑,与平日里那个冷酷不近人情的夜无殇判若两人。
慕昭昭不禁腹诽,原来夜无殇也会演戏啊!
该演戏的时候,夜无殇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演技。
无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在夜无克面前,或者在更多的人面前,他都有自己该演的戏。
就像此刻,其实早在太子侧妃小产那日,他便得到了消息,怎会是昨日才知?
之所以一直装作不知道,是他在等东宫这边的动静。
当初在长街上,夜无克口口声声说侧妃若是小产,定是柴晋冲撞了马车的缘故。
后来侧妃果然小产,他就是在等,夜无克还会不会把这件事扣到柴晋的头上来。
结果等了几日,却没有丝毫动静。
看来慕昭昭那日在马车上把问题解决得很明白,才会让夜无克没有任何动作。
但同时也有一件事颇为奇怪,那日慕昭昭分明说侧妃的胎象很好,不会滑胎,怎么过了几日倒出了此等意外?
如此前后矛盾,不得不让人深思。
加之慕昭昭与夜无克那个共同的秘密,才逼得他不得不来东宫走一遭。
慕昭昭向他隐瞒了真相,但能帮他揭开真相的人,恐怕也只有她。
此时夜无克听到侧妃小产的话从夜无殇口中说出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脸相迎,十分宽容:
“三弟哪里话?侧妃小产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故而不愿提及,三弟此前不知也实属正常。”
他与慕昭昭早已达成协议,他不追究柴晋的过错,她就不会把侧妃假孕的事说出去,此时自然不会对夜无殇表现出任何不满。
夜无殇心中更加好奇,夜无克怎会错过如此大好机会来打压他?
他抬抬手,邓策立刻把带来的礼物奉上。
夜无殇道:
“一点心意,给侧妃补补身子。”
夜无克也装模作样的客气道:
“三弟有心了。”
夜无殇沉吟片刻,故意问道:
“敢问皇兄,侧妃小产可与那日在长街上的无意冲撞有关?”
夜无克闻言大手一挥,脸上一副全然不在意的神情:
“无关。昨日本宫也说了,侧妃乃是因为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上的苔藓,滑了一跤,才导致落胎的,与那日长街上的冲撞全无关系,三弟莫要多虑了。”
呵,夜无殇心中冷笑,却是猝不及防地把目光射向了慕昭昭。
好你个慕昭昭,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让太子甘愿如此?
面上,夜无殇却是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将一个谦逊低调的皇弟演得入木三分:
“既如此,弟就放心了。”
此时的慕昭昭,一心扑在东宫的茶水和点心上,根本无心看他们兄弟二人演戏。
因为她早就对这件事情的结果胸有成竹,还费那个心力干什么。
唯一值得她看的,便是夏心慈的眼神。
那一双丹凤眼里的光,总是在看到夜无殇时才会隐隐亮起,这种昭然若揭,却又欲盖弥彰的表演,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相反,夜无殇似乎自打进来,就没看过夏心慈一眼,这不禁让慕昭昭觉得他有些无情了。
如此看来,那句话说得果然没错,天下男儿皆薄幸!
正当她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夏心慈时,却忽然听到她的名字从夜无殇口中说出来,还甚是亲昵。
“昭昭医术精湛,不如让昭昭去瞧瞧侧妃身子恢复得如何,调理得好了,才能为皇兄绵延皇嗣啊。”
骤然被点名,慕昭昭有些小小的惶恐,随即向夜无殇看去。
却见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唇角分明还微微上翘着,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从他的眼中一直压到她的身上,像座山一样。
如果没听错的话,夜无殇应该是让她去给太子侧妃瞧身子,他怎么会有如此好心?
她不禁开始回味夜无殇从进来后说的话,他表明的来意就是探望小产的侧妃,安慰太子的。
可他向来不与太子交好,却做了这么多没用的事,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他特意带她来东宫,就是为了给太子侧妃瞧身子的?
可在她看来,他不是怀疑她和太子有私情,才来东宫试探的吗?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就见夜无克朝夜无殇拱了拱手,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期待:
“三弟思虑周全,那皇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知夜无克这句话哪里得罪了夜无殇,就见他暗暗攥紧了拳头,皮笑肉不笑道:
“皇兄客气了。”
带女子去后宅探望女眷,自然是太子妃该做的事。
夏心慈恪守本分,将太子妃的角色扮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