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剑柄的十指骤然用力,夜无殇愤然起身,剑尖直指长公主的咽喉,一双噬血的眸子杀机立现。
胸中积压的愤怒让他半晌说不出话。
直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吐气落地,他的声音才压抑着响起:
“动了本王的人,长公主可考虑过后果?长公主怕是忘了十年前,那只猫的下场!”
听他再次提起那只猫,长公主吓得浑身一抖,眼睛往下一瞟,见那闪着寒光的长剑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身子一软,险些跌坐下去。
伸手摸到了身后的小几,她勉强支撑着身子,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王、王爷误会了……姑、姑母这都是在为王爷着想,王爷息怒,息怒……”
夜无殇根本无心听长公主解释,一双眸子红得滴血:
“为本王着想?就是把本王的贵客暗中掳来,伤成这般模样?”
与长公主相比,封如烟毕竟没有亲眼见到那个被砍成两截的猫,对夜无殇的惧怕便不像长公主那样强烈。
加之封如烟年纪不大,阅历尚浅,城府更是还不及她阿娘,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利害关系?
见夜无殇不分青红皂白就剑指长公主,摆明了袒护慕昭昭,她的愤怒与对慕昭昭的怨恨便更上一层。
她冲到夜无殇的面前叫道:
“贵客?若是三表兄知道这个贱人都做了什么,定然如我一样,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贱人?”
夜无殇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从长公主的脸上移到封如烟的脸上,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她是给人下了媚药,还是抢了人的未婚夫?”
他的话在内涵谁,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说得这么明显、不留情面,倒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究竟谁是贱人,郡主还需本王多说么?”
真是不必再多说,狗都听得出来,他口中的贱人,指的就是封如烟。
闻言,封如烟的瞳孔里瞬间地动山摇,小脸当即煞白如纸。
她怎么也想不到,向来惜字如金、与她半句都不多说的表兄,有一天跟她说了这么多话,竟然是在羞辱她,如此的不堪入耳!
“我……”
封如烟咬着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委屈又怨恨,却是半天都反驳不出一句。
因为下媚药、抢人未婚夫的事都是她明知故犯的,面对夜无殇杀气重重的眸子,她真是如鲠在喉。
但她绝不能认输,绝不能让慕昭昭就这么全身而退。
既然夜无殇认为她被算计了也是活该,那她就从他的身上下手。
他戮幽王的身上,向来只能沾满鲜血,却不能沾有其他污点,她就要让慕昭昭变成他的污点,让他恨不能立刻洗去的污点。
于是她改变了方向,奋力一指慕昭昭:
“表兄莫要被她蒙蔽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她就是想要利用表兄来算计我、算计她的未婚夫,然后再顺理成章的进入王府,博得表兄的喜欢,成为王府的小主子!这般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的女子,表兄若是还让她留在王府,只会坏了表兄的名声,玷污了戮幽王的一世英明!”
封如烟以为这些话说出来,夜无殇一定会暴怒,哪个男人甘心被一个女子这般利用?
可是谁能想到,夜无殇在听完了她的这番义正言辞的话之后,竟然先纠正了她的一个错误:
“前未婚夫!”
封如烟一噎,柯承锦已经与慕昭昭解除了婚约,的确是前未婚夫了。
但夜无殇有必要这么计较字眼吗?
“算计?”夜无殇看着她冷笑,“若你问心无愧,她又何必算计于你?”
所以,还是她的错?
封如烟怎么都不甘心,又再次强调:
“好,她算计我们的事暂且不提,但她利用了表兄,表兄难道还要由着她?”
“由不由着她,都是本王的事,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表兄……”
封如烟不可置信的看着夜无殇,她根本没想到,夜无殇竟然能袒护慕昭昭至此?
难道真的像人说的,他已经被这个丑女迷惑了?
还是像刚才慕昭昭所言,她正在为阮娘治病,所以夜无殇才会如此待她?
“表兄……表兄不会是真的被这个丑八怪迷惑了吧?”
别的不说,若是夜无殇当真被慕昭昭迷惑得对她言听计从、无法自拔,那么别说她,估计整个大周的人都会看不起他!
夜无殇眸光一暗,忽然把剑尖从长公主的脖子上,挪到了封如烟的脖子上,声音也低沉得像是天边的闷雷:
“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本王喜欢她,让她做王府的小主子?”
眼看那剑尖离封如烟的咽喉只剩半寸的距离,似乎稍不留意就会划破她的喉咙,长公主终是妥协了。
她想起了刚才慕昭昭说过的话,她说那个在背后嚼舌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