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刻意驾马停在了夜无殇面前,一边抚摸着马的鬃毛,一边意味深长的说:
“嗯……我这个人啊,没爹没娘的,从小到大野惯了,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一定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从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然……我就叫它无畏吧?”
她拍了拍马头,最后却是看着夜无殇一笑:
“无畏,夜-无-畏,可好?”
这分明就是对夜无殇赤果果的讽刺,说他不怒不争不反抗,谁会听不出来?
夜无殇咬牙:
“慕-昭-昭!”
“王爷,妾先走一步!”
慕昭昭像摸了老虎屁股的调皮娃娃,撩完就跑。
大喊一声“驾”,随即就策马冲了出去。
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朦胧了她的身影。
只是那一串串狡猾的、银铃般的笑声,却穿透漫天尘土,洒满了林间。
邓策和冷霄望着她一骑绝尘的身影,不禁啧啧道:
“真没想到,这个慕小娘子看上去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马却骑得这么好!”
“这算什么,你没看见刚才她冲进马场救咱们王爷那一下,那骑术才叫真正的厉害。”
“不过她给那马起名叫夜无畏是什么意思啊?”
“夜无畏……这听起来……好像王爷的兄弟啊!”
“说什么呢,咱们王爷能跟马比吗?”
邓策说完,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于是又赶紧改口:
“不对,是那马能跟咱们王爷比吗?”
好像也不对。
冷霄撞他一下,斥道:
“王爷怎么能和马相提并论?你是不是糊涂了?”
“都给我住口!”夜无殇轻斥了一声,“回去。”
“是。”
夜无殇带着自己的人马上了官道,路上那一抹火红的身影已经变成一个小红点了。
他望着那个小红点,若有所思。
——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暗了。
邓策看着夜无殇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便说要去请徐常明来给夜无殇看看腿上的伤。
夜无殇不知想起了什么,眸中升起一抹算计。
瞥了一眼书案上的小药箱:
“府里不是有个现成的么?”
邓策一拍脑袋: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慕小娘子医术高明,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属下这就去请。”
由于慕昭昭今日在马场的表现,邓策和冷霄都对她高看了一眼,也添了几分信任。
邓策转身要走,夜无殇却又叫住了他:
“若是她不肯来,你就说……”
彼时,慕昭昭已经躺下了。
昨晚因为阮娘子的事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身心俱疲,她连去望月楼喝酒的心情都没有,吃了晚饭,只想呼呼大睡。
得知邓策来找她,说是要她去给夜无殇包扎伤口,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上次去给夜无殇包扎伤口的结果是什么,她可忘不了。
怎还会平白去给自己找罪受?
她现在的原则就是,离夜无殇越远越好。
而且她今日还救了他,想必他念着今日的事,今后应该也不会多加为难吧?
见她拒绝,邓策急了:
“慕小娘子,求求你了,是王爷亲口说让你去给他包扎的,求你去一趟吧?”
慕昭昭却连床都没起,只对着门口的邓策喊话:
“偌大的王府,不会连个府医都没有吧?”
“不瞒小娘子,咱们军中倒是有个军医,但军队在城郊,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这长安城里医馆多的是,随便找个医士就能给他包扎,何必非要我?”
邓策急得快哭了似的:
“慕小娘子,在下求你了,王爷那伤口裂开了,到现在还在流血,您要是再不去,王爷的血恐怕都要流干了!”
慕昭昭想说,就算他的血流干了,也是他的事,谁让他非要折磨她。
可是话未出口,就听正房里传出阮娘子的声音:
“谁的血要流干了?”
慕昭昭心思一动,腾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一边往外走,就听邓策说:
“阮娘子,是咱们王……”
慕昭昭疾走两步,一把捂住了邓策的嘴,转而向正房喊道:
“娘子,是咱们王爷身边的冷霄,他今日在马场驯马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邓策这才来找我去瞧瞧他。”
说话间,阮娘子已经从正房里走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昨夜慕昭昭给她施了针的缘故,她今日的脸色看起来比平常好了一些。
听见有人受伤,她的一对细眉紧紧的蹙起:
“真的是冷霄受伤了?”
瞧这语气,就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