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屠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慕昭昭不敢怠慢:
“王爷的乳母……患有头风之症,妾、妾能治……”
话音落下,但见夜无殇表情一变,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前世,慕昭昭从永平村来到长安寻找柯承锦,希望彼此能履行婚约。
但柯承锦自从看到她脸上的守宫刺之后,便闹着要退婚,甚至勒令她不许踏出柯府半步,就算出门也要时刻戴着面纱,以免给他丢人。
慕昭昭虽然很少出府,但并不代表她对长安城一无所知。
杀神王爷夜无殇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关于他的传闻也在坊间流传。
在他六岁时,母妃便离世了,他是由乳母阮氏一手抚养长大。
待他成年封王之后,更是把乳母接来王府之中,视作亲生母亲一般奉养。
阮氏患有头风之症已有多年,夜无殇遍寻名医而不得治。
前世,慕昭昭空有一身医术,却碍于柯承锦的喜好,她只能被迫藏起一身本事,做他喜欢的女子。
可是重活一回,她只为自己而活。
如今想要从夜无殇的魔爪下逃脱,必然要抓住他的软肋,才有可能安然无恙。
阮氏果然是块宝,她押对了。
因为夜无殇松了手,不再扼着她的脖子。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夜无殇却毫不怜香惜玉,转而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你说什么?”
“妾说,王爷乳母的头风之症,妾能治。”她抓紧机会解释,“而且今日给王爷下药的人,也不是妾。妾是因为落水后需要更衣,先被人抬进这间厢房的,而王爷是后来者,妾事先并不知道王爷会到此。王爷是受害者,妾也是啊!如果王爷想知道是谁算计了王爷,不如再等等,很快就会有答案。”
夜无殇眼睛微眯,似在思索她的话,片刻后道:
“伶牙俐齿。”
话音落下,他体内的药性发作得更厉害了,那种想要把一个女人生吞活剥的渴望折磨得他大汗淋漓。
他却依然死死咬牙忍着。
看着眼前的他,慕昭昭似乎才能明白,是什么样的意志和坚韧,能让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孩子就上了战场,做到无一败绩的杀神。
她看他忍得辛苦,居然有些不忍。
双臂勾得他又紧了一些,她索性把自己的唇瓣送上去,主动亲吻了他。
这是她的初吻。
两片柔软馨香贴上他的一刹那,彼此都是浑身一震。
夜无殇浑身紧绷得像要出笼的野兽,就快要控制不住了似的。
可他却推开了她,掏出匕首,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一扎。
疼痛混着欲望,让他浑身血脉贲张。
慕昭昭想不到,他居然能对自己这样狠。
害怕的同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敬佩。
欲望被疼痛压制,他也得到片刻的冷静:
“如若你能治好本王乳母的头风症,本王不仅饶你不死……”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守宫刺上,似在斟酌着什么,最终下定决心,“还可以破例让你进王府,给你个名分。如若你治不好,那便别想活着走出王府。”
慕昭昭心里一震,成了。
至于是什么名分,她根本不在意。
只要夜无殇承认今日之事,她就能当众狠狠打柯承锦的脸。
未婚妻的清白失了别的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被戴了绿帽子,哪个男人能忍?
只是夜无殇最后那句话让她不太开心:
“给王爷下药的人并不是妾,为何王爷还要如此苛刻?”
夜无殇眼神微眯,眸光中尽是危险:
“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
慕昭昭懂了,此刻应是他二十三年的岁月里,最为狼狈的一刻。
杀神夜无殇,怎能如此狼狈,还被一个女人亲眼目睹?
“从这一刻起,妾就是王爷的女人,妾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的狼狈,也是妾的狼狈。王爷放心,妾不会让王爷白白受罪。害了王爷的人,必付出代价。”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与杀神王爷站在同一战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在说出这些话时,她眼中的坚定、智慧与那么一丝丝的狡黠,都让夜无殇感到与众不同。
夜无殇审视着她,似要通过她的眼洞悉她的心。
她见过的女子,不是企图爬上他的床,就是各种矫揉造作想要博得他的注意,要么就是怕他怕得要死。
像她这般不怕死,敢勾引他,又敢在床上跟他谈条件,还如此淡定理智的女子,还是第一个。
是他不够慑人?
还是她太有城府?
正思虑之间,就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慕昭昭知道是米音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