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崖是一处绝壁,雾气昭昭,深不见底。天空阴霾,乌云呈压顶之势力,与之呼应。玉梗被人捆绑,来至崖边,疾风烈烈,脸上如刀割。
押解之人一声断喝,“此崖深不见底,掉下去肯定一命呜呼。我等奉命行事,你做了厉鬼,莫纠缠众兄弟!”
她被人推下,耳边风声呼啸,急速下坠。忽然一根藤条如蛇,缠住腰部,劲力飞卷,她被甩回崖上。
此时,押解的士兵已悉数倒地,失去知觉。玉梗奋力挣脱绳索,大声喊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林中之人黑衣蒙面,缓步走来。玉梗轻斥道:“你已经作出选择,既然抛弃了我,为什么还来救我?”
滕图摘好秘密住所藏身,快随我来。”
玉梗凄然道:“在你抛弃我的那一刻,你我情义已尽,不会再有半分瓜葛。”
圣主急得跺脚:“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你骗我,谁会喜欢我这样又老又丑的女人?”
“我那样说是权宜之计,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玉梗抬头望天,乌云更盛,天好似要塌了一样。“一切都晚了。玉梗死了,我是孟婆。我一无所有,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如果黑雾崖是我的葬身之地,我愿意接受这样的宿命。”
“别意气用事。你中的‘血蛊王’专食气血,将日渐虚弱,等同废人。而且每日夜深之时,蛊食心脉,痛苦难当,生不如死。只有我能为你找到解蛊之法。”
“能痛苦最好,证明我还活着。如果上天垂怜,我能从这个地狱爬出来,所有的痛苦我会加倍奉还。”
滕图望见她冰冷的目光,后背发凉,内心一阵战栗,他已绝望,嘴上还在做最后努力:“我会恢复你的容颜,让你脱胎换骨,然后用一生好好爱你,永不分离。”
“不必了,我是又老又丑的孟婆,与美无缘。你去做你的驸马,享受荣光,而我要去地狱,接受自己的宿命!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孟婆回眸一望,无尽的哀伤和幽怨,像利剑刺穿滕图心房。她身体后仰,落下悬崖,眨眼消失在迷雾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孟婆醒来,浑身剧痛,被几条藤蔓缠绕,漆黑的崖底近在咫尺。她奋力挣脱藤蔓,摔在地上,连连咯血,几乎昏厥。
月已高升,透过黑雾,光芒时隐时现。她爬行几步,胸口剧痛,好似万虫啃食,痛苦难当,她知道血蛊王发作了。
孟婆在地上痛苦翻滚,石锋划破身体,遍体鳞伤,这样却减轻的蛊虫带来的痛苦。
前面是一个青石台,上面有一块巨大石头,在月光下发出蓝色的冷光。孟婆奋力爬过去,抱紧石头,冰冷的感觉沁人心脾。她喘着粗气,想平复下来,谁知一股更猛烈的剧痛传来,她咳出一大口鲜血,昏厥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亮,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天空。孟婆正躺在青石上,她想翻身,传来剧痛,忍不住一声轻吟。
“这么高掉下来只摔断几根肋骨,你命真大!可是‘血蛊王’是个大麻烦,你要想活命还是难上加难。”
说话之人移至跟前,是一个中年男人。这人摆弄孟婆手臂,她本能躲闪,那男人笑道:“我在给你处理伤口。放心,你这么丑,我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你是谁?为什么生活在崖底?”
那人反问:“那你又是谁?怎么有孟氏王族的血脉?”
触及痛处,孟婆咬紧牙关,泪水满盈。
“好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先坦白。我本是巫族之人,潜伏在宫中,后来身份败露,被人用‘冰蚕茧’封印在这里。你刚才误打误撞,将王族之血涂在茧上,这才解开封印,让我逃出生天。”
“既然你是奸细,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你?”
“其实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惩罚,你懂的。如今我们同病相怜,都中了‘血蛊王’,苟延残喘,生不如死。想必昨天你已经领教过了。”
孟婆心想,这人又是中蛊,又被封印,想必和自己一样罪大恶极,一丘之貉。
“我叫石霖,美好生活刚刚开始,来日方长。你要切记,夜晚时一定要远离我!”
崖底第一日,孟婆先找到一处山洞,与石霖隔潭而望,简单收拾,成落脚之地。潭中鱼多,唾手可得,加上林中野果丰盛,果腹不成问题。
夜晚,“血蛊王”发作,痛苦难当,孟婆就地翻滚,头撞石壁,以抵消痛苦。水潭对面,声声如狮吼,岩石崩裂,漫天飞舞,劲力重重外泄,激起水花百丈。
第二天清晨,石霖走出山洞,孟婆正跪在洞外,“昨夜见识您的盖世神功,宛如天人,请您务必收我为徒。”
“说说你的理由!”
“我要报仇!”孟婆咬牙切齿,把自己遭遇控诉一遍,肝肠寸断,声泪俱下。
石霖不动声色,说道:“我也是巫族之人,你要学我的神功去杀我族之人,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孟婆语塞,石霖转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