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仆惊愕之余,怒不可遏,“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砸慕容家的场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人拔出兵刃就要一拥而上,旁边传来一声呵斥,众人退下,一少年翩然而至,他与小岸年经相仿,一袭白衣,气质卓然,小岸自惭形秽,心里仰慕之极。
“少爷,这野小子来这里捣乱,让我们擒住他交家主处置!”
那少年面色沉静,目光上下打量他,在他脸颊的伤痕处停留片刻,然后开口说话,声音清脆悦耳:“你竟然一拳击碎立柱,真是天生神力!你是否想加入我慕容门下?”
小岸的目光相当热烈,连连点头。
“那么这样,我数十下,如果你能触到我的衣襟,或者不让我抓到你,都算你赢,我就向父亲引荐你为慕容弟子。”
小岸心中盘算,这个买卖似乎稳赚不赔。
“一……”那少年开始数数,小岸应声飞扑过去。他在树枝上如猿猴一般跳跃,自信快捷无比,很容易抓到他。那少年面带微笑,一边数数,一边束手闪避,任小岸快如脱兔,他的身体就像装了弹簧,总能轻易避开。
小岸暗自吃惊,对手看似闲散,运作飘逸,却如闪电一般迅捷,根本无法触及。他心念一动,转攻为守,腾身跃上擂台,然还未立稳,那少年已经如影随形,距他咫尺之遥。
小岸大惊,飞身跃上一支旗杆,那少年双脚悬空而立,与他四目对望,距离不过半臂。这差距好比天壤,对方只要伸手就能轻易捉到他,而少年却面带微笑,自顾数数,并未出手。
他还不死心,再次转攻,少年则飘然而退,不急不徐。
“十……”少年数完数,飘然落地,“你我都未触到对方,按约定看来是你赢了。”
中午时分,在慕容山庄正厅之中,家主慕容越居中而坐,左右手分立两人,都是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
一人开口说话:“家主,经过三天的擂台比试,已选定10位入室弟子,如何分配请您明示!”
他身旁一人开腔道:“云隐师兄为执掌五堂之首的战堂,主持降魔大局,这架势又要抢人了!”
云隐反唇相讥,“相缘师弟主持谍堂,手下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蒲公英’,这些弟子的情报想必早已了如指掌了!”
旁边一人笑道:“两位师兄不要争了,我暗堂都是些不成气的刺客,见不得光,越普通越好,先紧着二位挑。”
话音未落,有人阴阳怪气,嗤之以鼻,“莫行师兄最爱惺惺作态,哪一次不是你挑三拣四,把庸才都塞给我器堂。”
莫行呵呵一道:“千羽师弟过谦了,你的器堂,专为我们打造兵器法器,我可得罪不起啊!”
这四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甚欢,家主轻咳一声,众人安静下来,“诸位师兄师弟主持一方大局,自然想麾下人才济济,这是常情。只是各弟子需要因材施教,才能发挥所长。”
云隐打开卷轴,将十名弟子的特长评价逐一宣读,其余三位堂主对号入座,已心中有数。千羽嘟囔道:“还不是换汤不换药,他们三人,我和莫行二人,真是不公平!”
慕容越知道千羽斤斤计较的性格,所以笑而不言。
分配完人,众人正要离去,云隐忽然禀告:“还有一人,是擎天侄儿极力推荐,请家主定夺!”
“他和擎天年纪相仿,听说神力惊人,一拳击倒擂台,而且身法在十数之间与擎天不相上下……”
千羽抢先插话:“我器堂打造兵器就需要一把子力气,交给我调教,肯定会大有作为!”
慕容越笑道:“如此一说,倒引起我的兴趣,让他上前一见,再作决定。”
小岸走进大厅,众目睽睽让他有些紧张。慕容越目不转睛盯看着他,仿佛要窥透其心底的秘密。
“你脸上似是新伤,怎么回事?”
“这是昨日与一头黑熊搏斗所致……”
千羽急忙插言:“小小年纪敢与熊斗,胆大心细,这样的人理应归我器堂。”
家主不置可否,向他招手,小岸垂手向前。家主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转,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让我细细看看你。”家主说道。
小岸依言上前,家主目光在他的脸上交替闪过,仿佛要扫描出所有的隐藏细节。“很好,根骨不错,有天分!”家主嘴上称赞,轻挥手让他先行退下。
千羽早已迫不及待,“师兄,贫贱之人越容易磨砺出彩,我和此人甚是投缘,请将他交给我!”
慕容越一直目送小岸的背影消失在厅堂之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云隐师弟,马上送他离开,我们慕容与他无缘,断不能收留他。”
众人惊愕,发现家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千羽还想争辩,慕容越已拂袖离去。
一场细雨过后,青草挂满水珠。羊群在山坡悠然吃草,像散落的云朵。小岸木然呆立,刚才的一切还在脑中不断回想,如同一场梦。
再回望那片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