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分钟定时声音响起,控制阮耳的人刚要有所动作,季廖瞳孔微缩,大喊道:“住手!”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阮耳睁看眼睛看向季廖,控制阮耳的人看向季廖时也有一丝不解。
白宁川哼笑一声,他终究还是不舍得。
同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季廖刚才没有阻止,如果阮耳的胳膊真的废了,那他别说是面对阮耳,这辈子他甚至无法再面对沈清则了。
如果……他能出去的话,能活下来的话。
“把她带回去吧。”季廖背过身不再看阮耳,手上的青筋暴起。
阮耳离开时看了一眼白宁川,用嘴型说了句“坚持住”,虽然语言苍白无力,但白宁川心底还是一暖。
看阮耳的状态,沈清则应该没有被他们抓住,甚至可能已经逃出去了,如今看来阮耳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么多天他紧紧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了。
“白宁川,何必呢?”季廖待阮耳走出去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你好好配合,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自然不会太多的为难你,甚至你若是肯和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你甚至能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难道不好吗?”
说完他又自嘲一笑:“哦对,我忘了,你是白家的大少爷,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当然不会明白我的处境。”
白宁川冷眼看着他,胸口起伏的厉害,他一字一句说道:“当初是我们眼瞎,竟然跟你这种畜牲,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
季廖嘴角的微笑一点点淡下午,他用手掐住了白宁川的脖子,眸中漫上一层寒意:“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白宁川挑衅的看着他,脸色变得紫青:“那你最好把我杀了。”
他躺在这里,如同一个废人,和死了又要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白宁川再一次感受了一下他断掉的手臂,抿紧了唇,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抓捕犯人了。
还有戎棠……呵,如今他一介废人,又怎么配得上她?
季廖在白宁川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愤怒离去,走出医院之前带走了两个医生。
将两个医生扔进了阮耳的房间,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把她的手指接好,我要她恢复到没受伤之前的模样。”
阮耳看着季廖,眼里有些不屑,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季廖,你真是个疯子。”阮耳再次评价道。
季廖轻扯出一丝笑意,看向她:“耳朵,承认吧,你和我是同一种人,你也是个疯子,你看看你的那些画,光只站了多少部分?”
他们是一样的人。
她自小缺爱,所以生出了逆骨,只是逆骨被她隐藏的很好,不轻易显现。
可她打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亢奋的,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还有当初的林氏,因为安排她嫁给了沈清则,哪怕是沈清则,她还是让整个林氏陪葬。
还有林潇潇。
“耳朵,林潇潇在里面那么多年,过得非常不好,里面应该也有你的手笔吧?”
季廖用最缓慢的语气轻轻说道。
他曾经也以为她善良、乐观,可渐渐的就发现不是的,只是她太善于伪装,当然,她是善良的,可对于伤害过她的人,她信奉的不是以牙还牙,而是你伤我一百我伤你一千。
阮耳听后一僵,医生仔细查看了一下阮耳的伤势,触碰到骨折的手阮耳眉头一皱,下意识缩回了手指,也将刚想说出口的话吞咽了回去。
季廖看后脸色阴沉下来,拿起腰间的枪顶在了其中一个医生的额头:“轻点不会吗?如果再弄疼她一下,就要小心你的脑袋了。”
医生吓得腿立刻软了下来,一再保证会小心,头顶的枪才撤去。
阮耳很在意自己的手,哪怕是不画画的左手,她可不希望未来这只手留下隐疾。
“没关系,我可以忍受,你放心看。”阮耳轻声说道。
随后给了季廖一个眼色,季廖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话。
手指伤到了筋需要缝合,好在是个小手术,两人准备的东西很充分,做好消毒后就可以开始。
最后又用了夹板固定住,嘱咐了几句后季廖才肯放过两人。
但并没有放两人去医院,在这里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让他们定时来给阮耳检查。
安排好这一切后季廖便离开了,他来到了一间类似于会议厅的地方,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身姿挺拔,背对着季廖,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听到身后季廖的动静,他没有回头,而是说道:“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风格。”
是陆庭风。
季廖微微低头:“我知道了,父亲。”
季廖在被认领回季家之前是有义父的,而此人正是陆庭风。
于陆庭风而言,季廖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一颗可以扳倒季家的棋子,只是没想到多年以后他会在另一个领域成为他的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