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跟京城其他地方比起来,其实更多了几分人气。
虽然街角破败,但包子铺升起的白气,水果摊小贩的叫卖声都让这个地方鲜活了不少。
“这次我请你吃饭。”
阮耳豪爽一挥。
“哦?吃什么?”沈清则坐在轮椅上,穿着米白色的针织,一条毛毯盖在腿上,和上次来这里不同,他没有刻意抹黑,身上无一处不精致,他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跟我来就知道了。”
阮耳神秘一笑,推着轮椅停在了一家馄饨铺目前。
铺子的名字也很简单——皮薄馅大馄饨铺。
名字直白简约,但这里的馄饨确实如名字一般,皮薄馅大。
“而且这里馄饨很便宜,十三块钱一份儿,开了二十多年了,铺子的大老板死后小老板接手,味道多了不少,但依旧皮薄馅大。”
阮耳刚走进去,就来了一个男人,脖子上挂着白色毛巾,笑着招呼道:“您要吃什么味的?”
“白菜肉的就行,要两大份儿。”阮耳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对方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几眼阮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耳朵?”
阮耳在东南角这片很出名,上到八旬老人下到三岁小孩儿,没有不知道她的。
以前知道是因为她收破烂的时候价格公道,见那些生活苦的,收破烂的时候价格会特意提高一毛。
现在知道是所有人都知道东南角的阮耳成了名头响亮的大画家。
阮耳咧嘴一笑,点点头:“强哥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强哥把我忘了呢。”
包子铺老板叫华盛强,大家都叫他强哥。
强哥一巴掌拍在了阮耳肩膀上:“哪能啊?小时候你每次可都把我打到屁滚尿流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华盛强只大了阮耳三岁,以前是同一家武术馆的,阮耳学得快,学了三年就把学了五年的华盛强压着打了。
只是就学了七八年的时间,阮耳后面就没再学了。
华盛强见阮耳回来有些激动,立刻道:“这顿你强哥请了。”
阮耳知道强哥为人,人实在,心底善良,她也没扭捏,痛快应了声“好”。
华盛强看到旁边的人,小心问道:“这就是你老公,那个听耳的大老板吧?”
沈清则微微额首:“你好。”
强哥也笑了笑:“哎,你好你好。”
强哥还要再说些什么,已经有别的人过来了,他忙着去招呼其他人,走的时候不忘说道:“我让你嫂子多给你煮点。”
因为沈清则轮椅的缘故,很多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目光久久落在他们身上。
沈清则早已习惯,不觉得有什么,他甚至有心思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虽然依旧没那么好,但比起以前她带他去过的这里的小饭馆,已经好了很多了。
很快强哥就端着两碗馄饨走了过来,上面冒着热腾腾的热气,模糊了人的脸庞。
“两碗馄饨来咯,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先去忙着。”强哥边放碗边说道。
“好。”
说是多给几个,真的是满满一大碗,阮耳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烫的她缩了一下舌头。
沈清则看得不禁发笑:“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阮耳嘿嘿一笑。
期间一个女人来了一趟,是强哥的媳妇儿。
又给了一碟小菜。
“我跟你说,”阮耳朝屋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嫂子还把我当成过假想敌呢。”
沈清则挑了挑眉,放下了筷子,有点即将要就行商务会谈的架势。
阮耳白了他一眼,把筷子重新递到他手里:“你吃你的,我就这么一说,别搞这么严肃。”
说完她又凑近了几分,笑着说道:“当时他俩搞对象,强哥瞒得厉害,他身边朋友没一个知道的,我当时被爷爷打了一顿,就来华叔哦,也就是强哥他爸,就来这儿吃饭,吃完饭我想着跟强哥切磋一下,正巧被嫂子看到了,还以为我俩有啥事儿呢,你猜当时她说啥?”
沈清则顺着她的话问下去:“说什么?”
阮耳摆好了架势,学着当年的模样,喊道:“我说你怎么一直不愿意跟我结婚呢?原来外面还有这么漂亮个相好的。”
阮耳说完就笑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来腰,她抓住了沈清则的衣袖,笑着说道:“她说我很漂亮,当时我立马不气了,瞬间跟嫂子站到了同一个阵营……哎呀。”
阮耳正说着,头上被爆了一个梨疙瘩,是强哥的媳妇儿周欣若走了出来。
“隔着老远都听到你在这笑了,是不是又拿当年的事儿说笑呢?”
不愧是相处了很多年的,一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几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周欣若自己也经常拿出来说,也不怕对方生气。
阮耳嘿嘿笑了笑,嘴硬道:“我在夸你当年眼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