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则在阮耳走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又回到了曾经的模样。
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周围围绕着一股寒冷的气息,每次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怕一不小心就惹了老板不高兴。
“陈特助,您好歹劝劝老板啊,不能学外面那些恋爱脑,一整个公司的人都指望着他养活呢。”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清则和他老婆离婚了,沈清则和他那个结婚第一天就向全世界宣布的老婆离婚了,沈清则不学恋爱脑的死缠烂打,只学恋爱脑霸总冰块脸。
作为时刻跟在沈清则身边的陈特助更想哭,他也不想老板恋爱脑啊,谁懂每天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炒了鱿鱼。
五年后……
七月的索玛洛伊没有黑夜,凌晨三点也能看到人们太阳底下的狂欢,他们没有时间观念,他们要做的也只是当下要做的,未来的交给未来。
这是阮耳第二次来到这个岛屿,第一次是在去年的十一月,带着阮雅来看这里的极光,她们围绕着篝火唱歌,面对着极光跳舞,尽情的燃烧着、绽放着生命。
阮耳面前是一个画板,画的也是这里人们的日常,相比较以前多了几分温和与平淡。
阮雅也放了一个画板在前面,两个人相互陪伴却不打扰。
当阮雅为她笔下的世界落下最后一笔,她转头看向阮耳:“姐姐,你该回去了。”
她看得出来,这几年姐姐虽然一直陪着她,但心早就落在了沈家。
她钱包里一直放着一张照片,是她偷偷拍的沈清则。
阮耳手一抖,太阳的光辉瞬间有了偏爱,一道炽热的光线落在屋檐。
“小雅,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阮雅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她很少再喊阮雅为四丫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年。
“那如果……我选择和你一起回去呢?”阮雅看向阮耳。
她耽误了姐姐好长时间,当年姐姐选择出国一部分原因是想带她逃离那个让她恐惧的地方,另一部分原因便是沈清则。
姐姐当了他们好多年的老大,但在爱人这一方面仍然是自卑的。
可姐姐当初出国以后凭借一副《黎光》名噪美术界,成为了美术界的一匹黑马,短短两年时间就包揽了美术界许多大奖,她站的已经足够高,看的已经足够远,但还是为了她,陪她流浪这个世界。
“看来你心目中的神明不够公平。”一道温和的声音从两人身后走来,阮耳回望了他一眼,笑道:“这是个失误。”
她知道他说的是这幅画。
男人笑了笑,接着道:“那看来也只有我们伟大的白榆画家随便一个失误也能成为一个巧思。”
白榆,是星星的雅称,阮耳说太阳月亮星星,只有星星是对一个群体的总称,是不孤独的。
来人是季廖,沈清则身边那个天才医生朋友,季氏私生子季廖。
当初阮耳带着阮雅去看医生,无意间遇到了出国交流的季廖,他大学时期的一个校友正是心理方面的专家,季廖看在沈清则的面子上当了回中间人,这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只是阮耳却不让季廖告诉沈清则关于她的消息。
他们两个之间早就结束了。
阮耳圈子不多,出国之后也只交了季廖这一个朋友。
这次他来挪威参加一个研讨会,看到阮耳的朋友圈发了这里,他便多留了一些时日。
“季医生,你能不能劝劝我姐姐,让我姐姐回国?”阮雅看到季廖走过来眼神亮了以下,平日里季医生说的话姐姐大多都会听。
季廖无奈的摇了摇头,阮雅看后眸子暗了暗。
季廖浅笑了一声,他很像古时的书生,但身上的书卷气不会很重,倒是有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
“我倒是认为你姐姐很适合这样的生活。”
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就去旅旅游,采采风,偶尔办个画展,凭她如今一幅画的价格,足够她潇洒许多年。
季廖坐在阮耳身边,口吻像是老友:“下一站去哪儿?这次研讨会结束医院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我想或许你可以再添一位同伴。”
阮耳听后笑容一僵,却又很快恢复如常:“这些年来我大多时间都在路上,现在我想静一静,陪小雅在家。”
她高中也快毕业了,关于大学……她的意思是让阮雅留在这边读大学,阮雅却提了几次要回国的想法。
从那件事后,她就开始害怕了,这么多年,她们去了很多国家,却唯独没再回去过。
即使医生已经确认阮雅已经康复了,可对于回国后的坦然,仍然在她们的想象中,而现实往往与想象相差太远。
季廖目光投向远方,海鸥从海面掠过,泛起圈圈波纹。
“好吧,那看来是没有这个荣幸和耳朵真正来一次旅行了。”
原来她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原来她还是爱着那个人。
不知道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