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四下看了看,西跨院内还有编辑部的员工,这个场合让官人涂口红,明显不是一个端庄大妇该做的。
便忍住了好奇,站定在原地笑而不语。
“我来我来~”玉侬却不管这些,上前一步就做大齐第一個吃螃蟹的女子。
陈初抬眼看向玉侬肉嘟嘟的唇瓣,却奇怪道:“玉侬,你的嘴唇今日怎没点血色啊......”
“有么?”玉侬下意识摸了摸嘴唇。
陈初随即又仔细看了看玉侬的脸色......吓了一跳。
她本就白,此时站在阳光下,竟白的发青,同样没有一点血色。
“玉侬,你没有不舒服么?”陈初赶忙问道。
“噫......公子这么一问,奴奴忽然觉得有些胸闷、还想吐......”
说话的工夫,玉侬竟然身子一软,歪了下去。
陈初急忙一把捞住。
想吐......不会吧,中招了?
可仔细一想,最早那次七月十七,距今还不到一个月......不该这么早就有反应啊。
这边玉侬还没安置好,一旁的猫儿却也以手扶额,难受的眉头蹙成一团。
紧接,身子也站不稳了......
陈初赶紧张臂再接一个......
这是啥情况啊?
怀孕也传染的么???
“长卿,快去请大夫......刘婶,过来帮我一下......”
陈初一边喊人,一边往配房看了一眼。
只见配房内还弥散着烟气,地上那只烧着炭的小砂炉将息未息。
明白过来的陈初,一口槽卡在喉咙中不知当吐不当吐。
奶奶滴,做个口红,伱俩差点同归于尽......
......
八月十四。
鹭留圩主要路口已挂起了红灯笼,街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蔡宅前的空地上,一只内里塞了充气猪尿泡的皮球在人群中滚来滚去,杨大郎、长子等人发疯了似的追逐,追上去就是一阵乱踹。
像是和这只皮球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不出意外,随着‘嘭’一声闷响,皮球又双叒叕被踹烂了。
“娘那脚,蹴鞠不是这般玩法!一天你们踢烂四个了!”陈初站在台阶上,直骂娘。
立于一旁的柳长卿也不由摇头,道:“师父,不然这蹴鞠友谊赛就取消吧......照咱庄子这实力定然会输与刑房三班队......”
“输便输了,总不能连亮剑也不敢吧。”
上个月,陈初便邀请同僚来庄子上吃瓜喝酒,后来却不想发生了张贵一事,拖延至今。
前几日,他和西门恭闲聊时又说起此事,两人干脆把日子定在了仲秋第二天,八月十六。
同时,西门恭提议,由他两人拿点彩头出来,让三班皂衣和鹭留圩农垦集团来场什么比赛热闹一下。
最后商定了蹴鞠.....
不过,眼下看来,陈初掏出那点彩头铁定姓皂了。
院内。
学童们分作几拨,一拨女娃娃在虎头带领下,正在排练童声合唱.....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还有一拨年纪大些的孩童,在排练话剧《白毛女》。
不过,因为少了音乐老师玉侬的指导,两边排练进行的都不太顺利。
玉老师请病假好几天了......
未时末。
采薇阁后门小巷。
忙完上午蹴鞠训练,下午又来城里拉厨余的长子站在牛车旁。
翠鸢坐在牛车车辕上,手里捧了一块糕饼,边吃还不住勾头往巷子深处张望。
随即道:“陈公子家的娘子,一点都不像别家大娘子......”
“怎不像了?”长子瓮声道。
“虽然我不该说,但是......哪有大娘子给......给做小的送吃的呀?还是亲手做的糕饼....”尽管翠鸢不愿用‘做小的’来形容自家姑娘,但她心知姑娘的心思,便也没做遮掩。
“俺这弟媳心善。”长子道。
翠鸢瞟了长子一眼,道:“大个子,不是我说你。那陈公子眼看要起势了,往后你莫再兄弟、弟媳的喊了......”
“那喊啥?”
“要么像我这般喊公子、陈娘子,要么喊大哥、嫂嫂。”
“他还没俺大,凭甚喊哥哥嫂嫂啊。”
“哎!榆木脑袋,不与你说了......”
“......”长子摸了摸脑袋,不明白翠鸢为啥忽然生气了。
牛车停车处,再往巷子深处走上数十步。
玉侬和猫儿并肩坐在石墩上。
玉侬怀里抱着一个花布小包袱,一看就是猫儿送来的。
“身子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