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烬说有人证物证,晏离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不过只是一瞬,很快他又放下心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相信萧烬一个残废,真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找出来证明崇萤清白的证据来。
他微笑着看着萧烬,萧烬也冷眼看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很快,萧烬的兵押着一个人上来,是个小太监。
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给萧烬和国师请安:“奴才给国师大人,凌王爷请安。”
萧甲冷声道:“抬起头来。”
小太监缓缓抬起头来。
看见小太监的脸的一刹那,崇烟儿脸上骤然血色尽退,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是,是他……
怎么偏偏是他!
“烟儿?”
崇阳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崇烟儿低着头不敢看他,胡乱地摇了摇头。
心思却急速转着,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短的时间,萧烬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她明明……
不等她想明白,那边萧甲又冷声道:“在跪何人,报上名来。”
小太监又磕了个头,高声道:“奴才卫阿牛,见过各位大人。”
晏离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心虚不已的崇烟儿,先向萧烬做了个手势,有礼道:“王爷,还请上座观审。”
萧烬点点头。
等晏离回到主位,萧甲推着萧烬立于左前方。
崇萤仍站在中间,一派淡定,甚至悠闲得事不关己,仿佛上来的人证物证跟她无关似的。
萧癸和萧丁紧紧跟在她左右,全神戒备,一步也不让开。
晏离看了眼崇萤,才将目光收回放在小太监身上,继续问道:“你既是凌王的人证,开始吧。”
卫阿牛伏地磕头:“国师在上,奴才卫阿牛,原是负责解语殿外殿花草的。”
“哦?”晏离挑眉,“敬妃娘娘的人?那你来此是何事?”
“因为奴才有冤。”
卫阿牛高声喊了一句,抬起头,指向崇烟儿恨恨开口:“奴才来此,是要状告安国侯府的千金崇烟儿,她曾意图谋害兰阙国二皇子兰檀,事败后又杀我老娘和侄子,还栽赃陷害煜王妃,其心可诛!”
一番话,全场顿时哗然。
晏离声音冷了下来:“你所言可属实?栽赃贵胄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奴才知道。”卫阿牛答道,“国师明察,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假,甘领罪罚。”
“好。”晏离一挥手,冷声道,“将你所知仔细将来,不可欺瞒,不可无的放矢,否则本座决不饶你。”
“是。”
卫阿牛抬头看着晏离:“国师大人,小人自三个月之前被崇烟儿以蛊毒控制,她威胁奴才不帮她办事就不给奴才解药,奴才一时怯懦,为了苟活只能听她吩咐。”
“丹夏山上兰檀皇子中毒,正是她给奴才的药,让奴才下在二皇子的茶水之中的……”
“你,你胡说!”
崇烟儿惨白着脸,指着他尖声吼道,“你有什么证据?!”
卫阿牛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着晏离:“奴才知道崇烟儿此人心狠手辣,事后也未必会放过奴才,所以奴才留了个心眼,每一回帮她办事都会暗自记在账本上。”
“呵,你倒聪明。”晏离说完,瞥了眼崇烟儿。
感觉到那道目光,崇烟儿身子不由颤抖起来,差点跪都跪不稳。
“继续。”晏离抬了抬手。
卫阿牛才继续道:“是,国师,奴才还有别的证据,就是她曾给奴才的金银珠宝。”
“每回事前或者事成之后,崇烟儿都会给奴才一笔财宝封奴才的嘴,那些东西奴才一分没动,有些上面还有着煜王府的刻章,大人查过便知。”
闻言,崇烟儿彻底失力,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仿佛没了魂。
崇阳看她那样子,忍不住皱眉道:“烟儿,难道你……”
他不相信她那个看起来柔弱可怜的妹妹竟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事,他不信。
可崇烟儿的样子,却由不得他不去怀疑。
“不,不是……”
崇烟儿慌忙抬头,惊慌地看着他:“我没有,他胡说的,哥哥,父亲……你们要信我啊。”
她看向崇阳,又看向始终沉着脸没说话的崇直。
最后扭头看着身旁的萧寅,着急地去拉他的手:“王爷,王爷您难道也不信烟儿吗?”
萧寅原本皱眉看着卫阿牛,一个小太监绝不敢随意攀咬他煜王府,可他说得振振有词,连他都忍不住动摇了。
可此刻低头看见崇烟儿脸上的泪珠,萧寅一怔,心头顿时生起怜惜之情,很快将那些怀疑冲散得一干二净。
他温柔地弯下腰扶崇烟儿起身:“本王自然信你,烟儿莫怕,一个太监的供词而已,不足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