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殿下,恕属下直言,您对那位颜宁姑娘,实在有些许上心过头。”弦歌想起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沈长宁,有些愤愤不平。
颜姑娘虽美,可王妃才是受伤最重的人!
王爷之前还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找王妃的,如今就放弃了吗?
弦歌知晓以王爷的脾气,自己这么说定然会讨来一顿责罚。
但为了王妃,他就算是负重前行也愿意!
就在弦歌准备挨骂的时候,容冥幽冷的目光只是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很快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弦歌:“???”
“本王让你偷偷跟着容擎,看看他何时会坐不住。”容冥淡淡问道,“怎么?有消息?”
“属下刚刚奉殿下的命听墙角...”
什么叫听墙角?容冥眯眯眼,“正大光明的事情,你为何讲的如此心虚?”
“...”弦歌正色道,“属下打探到秦王派遣秦安回南梁帝京,给睿王报信去了。”
“属下要拦吗?”
“不,让他去。”容冥指尖在下颚处搭了搭,勾唇道,“秦安,不但不能拦,甚至...还需要再给他添一点火。”
“你加急回去,进宫找一趟皇上。”容冥笑意中掺杂寒意,“告诉皇上,如果容睿进宫跟他求娶李祯。”
“让容睿五天内需得征得李祯同意,与李祯一同上殿请旨。”
从南梁帝京到东城郊,来回五日的功夫绝对来得及。
所以依照容睿的性子,在时间紧迫之下,必会亲自来一趟东城郊。
他可没有出手抓容睿过来,那倘若,容睿自己要来找李祯,刚好跟容擎碰上呢?
“这些年秦王和睿王站在一条绳上,明里暗里联手给本王施压。”容冥幽幽地道。
“如果他们能反目成仇,倒是一件好事。”
此外,从今日沈长宁给李祯治病的情况来看。
李祯对当初的事情充满抵触,丝毫不想再深入此事。
就算她能够恢复,之后未必会轻易同意跟他们一起对付容睿。
容睿来这里,或许能够激起她的恨意,说服她进宫。
“属下明白。”弦歌点点头。
容冥朝他摆摆手,便缓步走向房间。
屋里很暖,一下子将他在外边沾染的寒意给冲散。
容冥目光扫过沈长宁睡的宁静祥和的模样,俊逸的眉目骤然化开。
这幽暗冰冷的雪夜,她身边倒是暖的很。
沈长宁这一觉睡得深沉,到隔日午时才缓缓醒来。
她起身的刹那,一件墨色绣金丝雪梅的披风正好从身上滑落。
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袭来,沈长宁手指在唇瓣搭了搭,整张脸都有些铁青。
见鬼。
她做了很离奇的梦。
梦见容冥吻她!
难道她心里竟是还念着容冥的吗?
“不可能啊。”沈长宁眉头忍不住轻轻皱起。
她离开容冥这么久,还从来没做过这种梦。
是不是最近容冥最近在她面前晃荡的次数太多,所以让她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门‘嘎吱’一响被打开,沈长宁抬眸间,瞧见容擎一身竹叶青长袍进来。
他端着一碗青菜粥放到桌上,挑眉道,“颜大夫醒了?”
“嗯。”沈长宁答应着,抬手将容冥的披风收好放在软榻上。
容擎视线扫过那件披风,眸中有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晕闪过,随即笑道,“颜大夫今日都没吃过东西。”
“这粥是本王亲自下厨熬的,颜大夫尝尝?”
沈长宁看着那碗粥,眉头轻蹙,沉默良久道,“秦王殿下身份尊贵,大可不必做这些。”
“无碍。”容擎笑道,“平日王府也没有伺候的人,本王早都做惯了。”
沈长宁闻言,却是微微一愣。
“你是南梁秦王,太后亲子。”沈长宁疑惑地道,“府中...没有伺候的人吗?”
容擎眉眼依然含笑,只是朝沈长宁摇摇头,“本王自幼就独居宫外,除了父皇和皇上召见,很少跟宫中有来往。”
“甚至是母后,也几乎不曾见面。”
沈长宁看着容擎那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眉宇轻颦。
对比他昨天的八面玲珑,真假话参半,今日他讲的这些,倒的确像是掺杂了几分真心的。
可...为什么呢?
生母位高权重,又还在世。
容擎是太上皇嫡子,南梁帝京中,若论出生,连明轩帝都不及容擎。
他怎会跟宫中差不多断绝任何来往?
容擎像是看出沈长宁心中所想,眉眼弯弯,“颜大夫不用觉得奇怪。”
“宫里情况复杂,各方势力盘枝错节,自是很多事跟表面看上去不一样。”容擎柔声道,“本王的母后久居高位,手握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