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等那名疯女子来到沈长宁跟前的一刹那,又骤然间‘咔嚓’一声被一道锁链给扯了回去。
沈长宁这才发现这牢中用来锁犯人的锁链也十分奇特,锁链的尾端是直接镶嵌进地底,能够死死地禁锢住犯人。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狗东西,我可是当朝太傅嫡亲孙女!你们敢对我不敬!我杀了你们!”疯女子宛若厉鬼似的想争夺,但无论她怎么费劲,都没有办法逃脱锁链的束缚。
沈长宁视线定在那名疯女子身上,忍不住眯眯眼。
倏尔,她上前一步,凑到那名疯女子的跟前,勾唇道,“昨儿我刚到太傅府拜访过他们,他一切都好,你的家里人也很好,只有你疯了,不太好。”
此话一出,那名疯女子又仰天大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没疯!他们不好!是我亲手砍了他们,那天太傅府里的血,比我们府门口挂的红灯笼还要鲜艳呢哈哈哈!他们怎么会好?”
“是吗?”沈长宁似笑非笑地道,“你没疯?那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你亲手杀了你的爷爷,父母,兄弟姐妹,是因为他对吗?”
疯女子的气息似乎凝滞了片刻,不过她很快又开始哀嚎,甩头发,仰天大笑,一副当真不正常的模样。
“王妃。”侍卫见状,疑惑地道,“刚刚她讲出口的话明明就是疯话,不可信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是她装疯的技巧,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会觉得,她真的疯了。”沈长宁看着那名疯女人,唇角逐渐浮现一抹弧度,嘲讽地道,“但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我是大夫,从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正常。”
真正该疯的人,眼底浑浊无神。
而面前这疯女人虽然狼狈虚弱,但说话时,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很明显就出卖了她。
疯女人显然没将沈长宁的话放在心上,依然像发癫似的在扯铁链。
“你先下去吧。”沈长宁对旁边的侍卫道,“守在门外就好,有事我喊你。”
侍卫先是一愣,他看了眼那名疯女子,点头道,“属下遵命。”
等审讯室只剩下沈长宁和疯女子后,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疯女人开始用牙咬铁链,暴躁至极。
“你是太傅府的圈蛊人吧?驱使蛊虫杀害太傅,你到底受谁的指使?”沈长宁淡淡道,“我对那蛊虫也有一些了解,据我所知,圈养幼虫,需要以圈蛊人的鲜血为引,但从此,你也会成为母蛊的奴仆,刻上跟母蛊的契约。”
“控制母蛊之人,能够随时随地左右你的性命。”说到这里,沈长宁挑眉道,“让你下蛊的那位,应该不是普通人,你见过他,并且进行了他的计划。你觉得,以那人的性子,会留你活口?”
疯女子咬铁链扯铁链的动作一顿,她沉静下来,依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沈长宁的眼神透露着一丝嘲讽。
“你不信?”沈长宁轻笑一声,“不信的话你就看看的锁骨处,有没有出现什么印记。”
疯女子愣了愣,她想起这些日子,胸口突然出现的灼热,笃然间心头一颤。她连忙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裳,果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居然被刻上一只黑色的虫子印记。
“这!”疯女子不可思议地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他明明说过他爱我,等他成事后就会迎娶我入府,让我做他的夫人!”
“男人的嘴,大部分都不是真的。”沈长宁冷笑。
她回忆起容冥一次次为了自己的情欲,谎称是中药欺骗她,欺辱她,指尖顷刻间握拳,将掌心硬生生抠出指甲印。
“啊!”疯女人忽然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哭吼道,“不,这不是真的!我不信,你一定是为了逼问我真相,才编造出这种谎言来欺骗我!你滚!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怎么逃避都没有用。”沈长宁见她似乎面色有松动,皱眉道,“就算我能骗你,你身上跟母蛊的契约又如何能够作假?你待在刑部大牢的这段日子,应该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吧?”
“每到子时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身体里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奇痒无比?”
疯女人忽然呆滞。
沈长宁又继续道,“我知晓你喜权利,但虽贵为太傅嫡亲长孙女,在太傅府中远不如你的妹妹受重视,所以嫉妒你妹妹,怨恨你的家里人,这才剑走偏锋。”
“可你的父母这些年给你的妹妹的,又何曾没有给过你?”沈长宁嗤嗤地道,“真正的偏心,你根本没有遇见过。你为男人和权力,害死这么多自己的亲人,真够傻的!”
“他们一样疼你宠你,你的嫡亲妹妹一样对你颇为尊敬,事事以你为先,你觉得还有哪里不平衡?”
原主曾经在宫宴与这位太傅嫡长孙女有过些接触,因此,沈长宁对她也有些了解。
太傅一家素来清廉,从未因为她愚钝苛待过她!
“你不要再说了!”疯女人仿佛终于认清事实,她上前一步,掐向沈长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