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莹刚来京城不久,但多少也知道一些相府与许疏月之间的事情,再加上在临潼,是亲眼见过相府二小姐与她的纠葛的,想来她与相府的关系算不上好。
此番突然回相府,少不得要被盯上,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才是。
许疏月惊愕于胡思莹的心思细腻,也知道她说的很有道理,但仍是不愿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相府很危险,你随我进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就算你不顾你自己,那你弟弟呢?难道也要置他于不顾吗?”
胡思莹略一顿,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胡思楠,怀中仍抱着那两匹布,圆溜溜的眼睛望过来,天真无邪,对上她的视线,跟着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
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疏月看她停顿,还当她是听了进去,正要再劝两句,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哒哒哒”跑过来,胡思楠站在姐姐旁边,腾挪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牵住了姐姐的手。
“我支持姐姐!”
又转头看向许疏月,“疏月姐姐,要是没有你,我和姐姐就饿死了,疏月姐姐是好人,我们也不想疏月姐姐遭遇不测,所以疏月姐姐就让姐姐跟你一起去吧。”
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看过来,直看的许疏月无奈叹气,抬手扶额。
胡思莹:“小姐,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我也同样担心您。您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也想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你们在铺子里,就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那您就让我随您一块儿去相府吧。”胡思莹捉住机会道。
许疏月最后还是无奈应了下来,只是临行前再三叮嘱,进了相府千万要听自己的话,不能擅自行动,胡思莹连忙应下。
两人回了相府,下人见许疏月多带了个人也没多想,只当是跟在许疏月身边伺候的人。
进了院子,许疏月又问了墨书府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相爷那边,仍是得到否定的答案,但越是平静,她反倒越是不安。
摆手打发了墨书退下,便领着胡思莹去了昨夜蕊珠埋药的地方。
那地方靠近后厨,又正好是一片桃林,若是有人问起来,也方便寻借口。
到了一棵树下,地上的土还是新翻的,湿润的土壤和黑糊糊的药渣子混在一块儿,几乎要看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胡思莹蹲下身子,拈了一点儿药渣子,在指尖轻碾,又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不由得有些惊疑,轻轻蹙起了秀眉,又确定似的再次嗅了嗅。
许疏月在旁边瞧得紧张,不由得问道:“怎么样了?闻出来是什么药了吗?”
胡思莹放下手,点头道:“闻起来像是安胎药。”
“安胎药?!”
许如月为什么会让下人扔安胎药?她怀孕了?谁的?慕云笙……不不不,不可能,若真是慕云笙的她早就直接上位了,哪儿还需要借盛以云传些似是而非的话刺激她?
况且许如月亲口说自己不喜欢慕云笙,若真是慕云笙的,她未必会愿意留下来。
另一方面,她也相信慕云笙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是……
脑海中翻腾出一个身影,还不待细想,丞相身边的小厮便急匆匆赶了过来,正是昨日在书房见过的那个小厮,名叫书函。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叙话。”
昨日才刚刚谈过,这才刚过了一夜,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是那药渣的事儿败露了?
许疏月心中紧张,面上却是如常,问他,“父亲可有说是为何找我?”
书函不卑不亢,含笑着道:“您做了什么,您应该自己清楚才是。奴才不过是个传话的,哪儿能清楚老爷是怎么想的呢?”
四两拨千斤,可开口那句仍是叫许疏月心头一颤。
强自定了定心神,叫胡思莹先回院子,这才对书函道:“我知道了,那便前面带路吧。”
书函只将他带到了书房门口,轻叩了叩门,屋内传来许茂德的一声“进”,哪怕隔着一扇门,不见面,也能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算不上好。
许疏月心里开始打鼓,推开门,那份紧张在看见桌上摆着的熟悉的帕子和里面黑糊糊的一团药渣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许茂德就站在桌子后面,神情严肃,仿佛强压着暴怒一般,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许疏月站在桌前,一时不敢确定他这话的意思,便也不敢多言,生怕说多错多,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地站着。
落在许茂德的眼中,就是死不悔改。
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许疏月被吓得心肝儿都跟着一颤,悄悄抬眼望过去,正对上许茂德怒气冲冲的眸子。
“你还不说!我已经问过大夫了,这药渣是安胎药!”
此言一出,许疏月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药是掉在了院子里,他没有发现自己去过藏宝室,只是没想到被误会成是自己吃的了,叫她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