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正午,日头又大,大家伙儿都不怎么乐意出来逛街,并非许疏月这一家人少。
甚至相比起其他的绸缎铺子,她家的客人反倒算是多的了,更何况她家还有上门服务的,将好料子专门送到家里去,供京城贵妇们挑选。
是以,别看铺子里客人少,但许疏月的生意却仍旧火红。
但这些,许如月都不知道,只看着许疏月面露难色,心下满意。
连日来的火气,都随着许疏月无奈叹惋的神情疏散,整个人仿佛都飘飘然了起来。
“你知道就好,许疏月,你永远都斗不过我,本来就该是在山沟里面长起来的丧家之犬,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不过是靠着相府和刘府,一旦脱离了他们,你就什么都做不到。这次铺子的事儿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要是再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下次,可就不只是铺子那么简单了。”
许如月来,放了一段趾高气昂的话,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人走之后,许疏月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原本淡然的神色,甚至忍不住轻嗤一声。
许如月到底是想的太简单了,自己手头上有钱有货,还有大把大把的客源,便是耗也能把那些小商贩给耗死。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明明自己开了家绸缎庄都斗不过自己,找几个流动小商贩就能打赢自己了?
还真是蠢得没有药医。
忽然想起先前慕云笙的话,愈发觉得慕云笙的脑子也抽了,许如月分明就是个蠢货,他素来精明,怎么偏偏就在许如月的身上瞎了眼睛。
下午的时候,许疏月去牢里探望了刘信。
她命人准备了些衣服和吃的,刚走到门口,就被狱卒拦下了。
狱卒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就是一脸凶相,手上拿着府衙发下来的刀,挡在许疏月的面前,“诶诶诶,干什么的,不知道这儿是监狱重地吗,谁准你们进来的?走走走,赶紧离开!”
许是看许疏月身上衣着华丽,没敢动手,但也死死挡在监狱门口,说什么都不让进。
墨书从怀里掏出了两块儿碎银,递到了狱卒的手中,“大哥,我家夫人是来探望夫家小叔子的,劳烦您让我们进去吧,这点儿银子,留着给兄弟们买酒喝。”
狱卒颠了颠手上的银子,这才满意地将手给落下。
不仅将他们给放了进去,甚至还问了探望的人是谁,专门引着人去了关押刘信的监狱前面。
手中大刀重重敲了敲木门,对里面喝道:“喂,你嫂子来给你探监了了!”
转头对着许疏月,提醒了一句“抓紧时间”,便转身离开了。
“小叔,我来给你送些衣服和吃的,快过来瞧瞧?”这监狱是单间儿,里面只住了刘信一个,方才狱卒那么大声喊也只当做没听见,这会儿更是不动如山。
许疏月将食盒放在地上,掀开盖子,里面的香味儿便立刻传了出来,刘信身子微动,这才看见许疏月他们似的。
走到门口,身上穿着囚服,看着许疏月却是一副傲气凛然,仿佛许疏月才是那个被关进监狱的人。
刘信和刘义长了七八分相似,不过刘义常年征战,皮肤黑了不少,刘信倒是白白嫩嫩的。只是眉眼低,又饿了两日,看着更是瘦骨嶙峋,猴子似的。
见着许疏月,刘信冷哼一声,“谁是你小叔,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假千金,冒牌货,也配当我的婶婶。我大哥,那可是将军,是大英雄,是你这种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山鸡配得上的吗?”
刘义害死了那么多人,也好自称是“英雄”。
许疏月真是笑也要笑死了。
刘信懒得多看许疏月,蹲下身子就要去拿食盒里的东西,被许疏月拿脚一勾,食盒就被勾到了远处。
刘信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遭,下意识追着食盒往前够,结果没够到不说,还差点儿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好在有牢门挡着,但也摔在了门上,鼻子撞在木栏杆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许疏月!你做什么!你疯了!”刘信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站起身,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指着许疏月,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化作实质。
许疏月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这扇门挡着,他肯定会直接扑上来打她一顿。
哪怕她是女子,还是他的婶婶。
许疏月毫无诚意的道了声歉,原本还想着可以给他卖个好,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
她直白地询问他:“你之前给我递的信,是谁帮你传的?”
刘信冷哼一声,“不管是谁传的,我警告你,你最好对我媳妇儿和娘好一点,否则等我出去了,我绝对饶不了你,到时候连着今天的账一块儿跟你好好算算!”
许疏月没理会他的狠话,径自猜测。
“你现在被关在监狱里,以你的脑子,应该做不到让别人帮你传信。”他这脾气,狗都不理,想要和别人打好关系让别人帮他传信,恐怕困难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