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月拿着新买的料子,迈步进了寒英阁,正巧撞见了卫寒林。
近日卫寒林一直在积极准备科举,许疏月也让他安心准备考试的事儿。
最初几日,卫寒林还有些担心,总是时不时的过来,但看邹小萱将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才放下心来,来的也少了些。
这几日,因着王老板的事儿,又频繁地来了,不过王老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卫寒林也知道,今日他来,又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想也知道,怕不是为了城里商贩的事儿。
果然,许疏月才刚刚迈步走进来,卫寒林就急切上前,跟她说起了这事儿。
“小姐,那些商贩会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啊?”湖广的人多,虽然地方远,但也保不齐有人会不远万里来京城卖布料。
自己当初不就是如此嘛。
他倒是没往那些商贩是故意的上想,只担心同源的料子,会分走他们的客源。
而且他路过街巷,看见那些商贩各个面前人满为患,就更加忧心了。
许疏月让他稍安勿躁,“这件事儿我知道,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
又将怀中的料子递到卫寒林的手上,“这是我从商贩手里买来的料子,你看看。”
卫寒林接过料子,卫寒林素来细心,又是从小在绸缎堆里长起来的,就算没有生意头脑,可对绸缎却是再了解不过了。
拿手一摸那料子,便觉出了不对劲来。
严肃了神情,将那料子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晌,手摸着上面儿的刺绣,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料子,不是我家那边儿的。”何止不是,从质量和刺绣,都差了一大截儿,不过这料子本身价格就低,也没什么人会追究这一点。
卫寒林说罢,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有人故意碰瓷?”
许疏月轻轻“嗯”了一声,不见丝毫紧张,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卫寒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重新落回了实处。
“您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
许疏月点了点头,叫卫寒林派人去将他老家的货全都收起来,除了让他们留着自己贩卖的,但凡有多的,都收进来。
卫寒林惊讶道:“全部?这么多的货,买回来怎么处理啊?”
许疏月也没多言,只让他安心去收货便是。
“放心,我自然有我法子,你先去将货买来。”
卫寒林仍是有些担心,但许疏月叫她去办,他也不敢不从。
况且先前的事儿,让他对许疏月格外的有信心,她既然说了,必定是有自己的想法,遂也没有多问,领命下去了。
说起来,这些流动商贩和许疏月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这一点,从她店里仍是人满为患,热闹的场景就可见一斑。
毕竟流动商贩价格低,受众更多的是穷苦百姓,而她店里的料子分档出售,低价的料子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因为质量好,便是价格再低也不会低到哪儿去。
所以受众最次也是些家中有点儿闲钱的小门小户。
商贩们的客人再多,其实也不怎么影响自己。
她之所以叫卫寒林去收货,不过是烦这种碰瓷的行为,况且若是真被带坏了她店里料子的名声,对她可是得不偿失。
而且,她总觉得这事儿,和王老板的幕后之人系属一人。
王老板来寻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就前后脚,她刚拒绝了王老板,这些商贩们就出来了,还都是拿的货源说事儿,这很难不让她产生怀疑。
但她的仇家实在是太多。
寒英阁声名鹊起,隐隐有些一家独大之嫌,从前一些百年布庄老字号都隐隐有些落败,整个京城,不说夸张,几乎大半的绸缎庄都看不惯寒英阁。
所以一时之间,她还真有点儿摸不准,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情。
相比起许疏月的疑惑,许如月今日心情大好。
自从许疏月嫁出去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从前在相府,母亲疼爱自己,祖母哥哥也惦念着自己在外面多年受苦,对她格外的好,许疏月对此也不会多说什么,反倒像还傻乎乎地一块儿宠着她。
但她对许疏月素来没什么好感,每每看见她一身华服,想起自己从前在山沟沟里的苦日子就觉得气闷,于是时不时在母亲面前说她的坏话。
母亲越来越不喜欢许疏月了,她从最让相府得脸的大小姐,变成了母亲眼中的坏孩子。
饶是如此,许疏月也不曾生气,只低着头,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可自从许疏月嫁出去后,就变了,回门的时候甚至敢跟自己大呼小叫,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嫁妆的事儿说了几次都没能拿回来。
之后更是每每遇上,就各种吃瘪,让她愈发的恨起了许疏月。
这回,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许如月自然欣喜,领着贴身丫鬟蕊珠,就迫不及待往寒英阁闯。
她已经等不及看许疏月那满面愁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