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这会儿临近午夜，府内都已经熄了灯，便是下人也都早早歇下了，唯有许如月的屋子还点着蜡烛，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山上的人传来消息。
许如月坐在桌子旁，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到许疏月与人通奸的消息了。
若是叫人知道许疏月在皇家寺院行这般不轨之事，必定名誉扫地，更何况昭华郡主现如今还在山上，她白日里不是很相信许疏月吗，若是亲眼见着她与人偷情，脸上的表情必定很好看。
许如月越想越开心，不一会儿，蕊珠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王二被发现了。”
王二就是许如月找来给许疏月下迷情香的人。
“你说什么？怎么会被发现？”许如月从凳子上猛然间站起来，明明自己计划的很好，怎么会出错呢。
“我也不知道，山上等着的下人说王二才刚过去没多久，许疏月就下山了，显然是没有得逞。”
许如月恨恨地将桌子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双手撑着桌子，双目赤红，“该死的许疏月！凭什么每次都能这么好运！”
明明自己才是相府的嫡出小姐，凭什么什么好事儿都落在了她的头上，还处处与自己作对。
想起这段日子在她手上吃的亏，许如月越想越气，遂吩咐了蕊珠，“你去，找人将许疏月的铺子给我砸了！”
……
许如月的打算，许疏月并不清楚，这会儿正和慕云笙走在下山的路上。
先前他说会派暗卫送她下山，许疏月便下意识以为他还有事儿要办，没想到竟然跟着自己一块儿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许疏月时不时地悄悄回头看他，慕云笙自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问她，“月儿，看我做什么？”
“你在山上的事儿办完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慕云笙特意上山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若说瑞光寺有什么特殊的，大约就是最近昭华郡主在山上待着，总不能他是去找的昭华郡主吧。
慕云笙知道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嗯”了一声，没有多解释。
许疏月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夜色正浓，京兆府的大门紧闭，慕云笙便直接让暗卫将人扔了进去，至于后续他打算如何，许疏月不清楚。
看了眼时间，刘府想来是不会给她开门的，便索性带着墨书回了寒英阁。
墨书有些迟疑，“小姐，咱们早早下山，老夫人必定气愤，现在咱们都回来了，还不回府，叫老夫人知道了，怕是会……”
刘老夫人乡下人出身，便是靠着刘义的面子当了官家夫人，面上穿金戴银，装出一副贵族门面，但私底下仍是那副泼妇嘴脸。
墨书虽是个下人，但也是从小在相府里面长起来的，跟在许疏月的身边，耳濡目染的都是书香礼节，便是许如月来后，相爷和相爷夫人对许疏月不好，也不过阴阳两句。
哪里像是刘老夫人，那等口不择言的劲儿，听着着实刺耳。
“怕什么。”许疏月不以为意，“今儿咱们不是撞见了匪贼了嘛，早早下山有什么不对，至于不立刻回府，也是担心吵着娘安眠。”
旁边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许疏月转头望去，见是慕云笙，便转过头来，只当做没听见。
理也不理他一下。
许疏月带着墨书往寒英阁的方向走去，午夜的街道寂静无声，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一只沉闷的巨兽，在沉重的喘息。
无端的令人生出些害怕来。
身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踏过，慕云笙缓步跟在许疏月和墨书的身后。
他是习武之人，若是不想叫人发觉自然无能能够发觉，却是故意没有掩去自己的脚步声，皂靴踏在地上，发出“踢趿”的声音，混在风声中，竟叫人生出些安定来。
许疏月没有回头去问他为何跟着自己，若只是同路，岂不是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况且她还惦记着山上的事儿，对慕云笙生不出多少好脸色来，便索性当人不存在。
越是靠近寒英阁，四周的风声似乎都喧嚣了起来，期间隐约夹杂着一些“哐当”的响动，仿佛风吹过门窗发出的声音，但又比那更加狂躁。
许疏月脚步一顿，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了铺子门口，刚一靠近，就瞧见了门口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手中拿着一把榔头，正在狠狠寒英阁的门上砸。
“住手！”许疏月大喝一声，那人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瞧见了许疏月，吓得赶紧将手上的榔头一扔，就要跑。
许疏月离得并不远，见他要跑，快走两步上前，挡在了那人的面前，“你是谁，谁派你来砸我的铺子的？”
眼前的男人很陌生，三十出头的样子，贼眉鼠眼的，身材倒是壮硕，许疏月估计了一下，自己大概是打不过的。
若是往日，她或许就算了，毕竟只有自己和墨书并不讨好，倒不如事后画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