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昭华郡主去落英阁大闹了一场,落英阁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落英阁绸缎质量不好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与之对比,许疏月的寒英阁价格公道,质量又好,客人们自然更愿意来寒英阁买缎子。
反倒是带着寒英阁的生意愈发的好了。
距离刘义战死的消息传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这日,肖氏来找了许疏月,要让她去城外的瑞光寺给刘义上香守灵。
国人认为,人死之后,灵魂会在人世停留一个月,然后才会投胎转世,因此人死之后一个月,需要去寺庙中上香守灵,让死者的灵魂在最后能够见一眼家人,得以安息。
“之前葬礼就只是草草办了,让我的义儿没能风光下葬,这次满一个月,你给我去山上寺庙好好为我儿上香守灵,也算你这个当儿媳的还有点儿用处,听明白了没有?”
许疏月冷哼一声,心想着刘义的葬礼为何只是草草办了,那还不是因为他打了败仗。
败将,难不成还想着风光下葬不成?
面上却是乖顺地应了声是,又问道:“娘不和我一块儿去吗?若是义郎泉下有知,一定很是思念娘亲,到时候晚上守灵,娘亲也好和义郎多说说话,让义郎的英灵能够安然离去,切勿做那孤魂野鬼,叫娘担心。”
刘老夫人听着“孤魂野鬼”的话,总觉得刺耳。
现如今他的义儿虽仍在人世,却与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
“你什么意思?你年纪轻轻的难不成还要叫我这个老婆子赶去山上寺庙守灵不成?我刘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懒散的媳妇儿。就算你不是相府的血脉,可到底是相府长起来的,难道相府就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许疏月暗自挑眉,刘义虽然是诈死,但刘老夫人再怎么样,面上总是要做做样子的,却没想到竟是连面子也不做了。
“娘您别生气,我也只是想着,义郎在天之灵,必定是念着娘的,想着娘也必定惦念儿子,这才多问了一句,若是娘怪我多嘴,那我不说便是了。”
刘老夫人陡然怒了,“你自然是惦念儿子的,不过昨日我儿托梦给我,说是挂念娘亲身子不适,在梦里见了就得了,不必去守灵了。哪像你,不关心我老婆子的身体,还要我舟车劳顿特意去庙里,你安的是什么心!”
“是我思虑不周了,娘既然身子不适,那就在家中好好休息,我自己去给义郎守灵便是。”
也好,反正她也不想真的给刘义守灵,现在没了刘老夫人在边上看着,她正好躲懒。
满一月这日,是个艳阳日,盛夏刚过,署气还未完全消散。
刘府的马车停在了山下,墨书扶着许疏月从马车上下来,刚一落地,墨书便立刻撑起了伞,挡住了烈日炎炎。
从山脚往上望去,九百九十九级石阶,遥遥望不见陌路,隐隐绰绰的树林掩映中,隐约能够瞧见山顶瑞光寺金光闪闪的屋檐。
也难怪刘老夫人不愿意走呢,这长阶漫漫,在山下看着就累人,又不是真的死了儿子,谁愿意走这么一遭呢。
“走罢。”许疏月对墨书唤了一声,墨书朝着身后的下人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为了这次守灵,许疏月从府中拨了不少银子,置办了些上好的香烛元宝一类,左右花的是刘府账上的银子,她也不心疼。
倒是疼坏了刘老夫人,划银子的时候,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偏偏是她自己说的要好好操办,也没法儿阻挠,咬了牙划了银子。
现在想起,还觉得快意,连带着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瑞光寺是皇家寺院,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好不壮哉。
越过厚重的红漆大门,是偌大而空旷的院子,院子正中央是一个大鼎,期间香火缭绕,漫漫而上。往后是三层台阶,每层七阶,层层落有一个青铜大鼎。
最上面一层,便是一座巨大的殿宇,还未进去,就能看见正中央摆着释迦摩尼坐相,佛像数米之高,庄严肃穆。
许疏月并未入殿,只在殿外拱手拜了拜,又往右侧走去。
瑞光寺内,除了大殿,还又无数小殿,坐落在各个地方,供奉的神明不一而足,单有一殿是供奉的十殿阎罗,后面还专门备了小屋,若是守灵上香,多在此处。
许疏月路过,却不曾进去,反倒是径自来到了财神殿。
跪在财神面前,仔仔细细叩拜了起来。
……
“郡主,郡主您慢点儿。”绿姝小跑着,在她前面,昭华郡主大踏步走着,一边回头催促,“你走的也太慢了,改明儿该叫你练练跑步,省的每次都拖我后腿。”
绿姝欲哭无泪,人大家闺秀都讲究走莲花步,谁和她家郡主似的,这般不羁。
无奈叹气,脚下走的更快了些,想要追上昭华郡主,却没发现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这一下没收住,便直直撞了上去。
“哎哟。”
昭华郡主“啧”了一声,回头瞪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