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宫宴回来,一直被压制的转换货品许可证转天就到了许疏月的手上。
有慕云笙放了话,很快,铺子就如火如荼地开了起来。
许疏月命人将铺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将卫寒林叫了过来,将卫寒林介绍给了铺子里的老伙计,后续就没再插手了。
京城积攒的绸缎本就不多,渭河船翻以来,基本上所有的商家将布料都卖的差不多了,倒是卫寒林手中还积攒了不少。
前些日子在其他铺子里打出了名声,这边铺子一开,就有不少人闻讯赶来。
卫寒林也听了许疏月的话,将所有的料子分成几等,出售给不同的人,既满足了不同市场的需求,又能将质量好的料子卖出高价儿来。
期间也不是没有人红眼,但有渠道的都知道这铺子是许疏月的,宫宴上许疏月刚刚得了太后的青眼,这两日也时常入宫陪伴,有太后在背后撑腰,谁也不敢真的动手。
卫寒林的账本一旬递一次上来,许疏月看了账本,很是满意,也是心血来潮,想要去铺子里面看看。
许疏月刚一踏进去,就听见一妇人愤怒的声音,“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你信不信我告诉你们掌柜的,将你辞退了!”
妇人对面,是店里的小厮,神情不屑地上下扫了一眼对方,道:“我什么态度?你要是不满意你大可以走啊,我们铺子每天迎来送往多少贵客,你真当我们缺你一个客人?”
说着冷哼一声,“穷鬼一个,我还不稀罕伺候呢。”
妇人身上穿着寻常的服饰,小厮一眼就觉得看不上,妇人愈发恼了,狠狠甩下手中的料子,就要往外走,卫寒林赶紧走了上来,满脸堆笑,歉意开口。
“对不起夫人,我们店里的小厮不懂事。您刚才说是想给您的孩子买衣服是吧?孩子的话可以选择一些颜色比较鲜艳的,像是这匹粉色的或者……”
卫寒林姿态低谦,认认真真帮助妇人挑选合适的衣服,妇人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仔细去听卫寒林的介绍。
小厮被晾在了一边,见状冷哼了一声,狠狠翻了个白眼,紧接着看见了刚进门的一位贵妇,脸上立刻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正要上前,却一下子看清了来人,竟是东家。
许疏月愣愣看着小厮,看着小厮愈发真挚的笑容凑上前,“东家,您今儿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我手下原来还有你这般趋炎附势的人啊?”
许疏月嗤笑一声,小厮脸色一变,“东家,您听我解释,我不是……”
“我不需要听你解释,你已经被辞退了,账房!”许疏月喊了一声账房,却半天都没听到回音。
分明她已经站在了柜台附近了,蹙了蹙眉,转头望过去,就看见账房看着像是站在柜台后面,手中端着笔写着什么,但若是仔细去看,那手却只在账本上随便划拉几下。
留下几个鬼画符。
分明是没有在记账!
整个人更是昏昏欲睡,怪不得没听见自己开口。
“啪”的一声,许疏月一掌拍在桌子上,账房这才恍然惊醒,一抬头,就看见阴沉着脸色的许疏月,一下子魂儿都差点儿北吓没了。
“东东东东,东家,您,您怎么来了?”
“你们就是这样干活儿的?你,和他,一块儿给我滚蛋!”
许疏月伸手一指后面那小厮,两人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账房睁大了眼睛,“不,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铺子里的老人儿了,您这样对老人,难道不怕别人寒心吗?”
“老伙计就可以不干活儿了吗,我的薪水给你,还不如给街边的乞丐。趁早给我收拾东西滚蛋,我不想说第二次。”
小厮和账房求了许疏月许久,都没能让她心软,最后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许疏月一直在铺子里带到了傍晚关门,卫寒林一下子都在忙活,到了关门才知道账房和小厮被辞退了,毕竟是铺子里的老人,有些担心。
许疏月:“我手底下,不需要这样的伙计。”
一边转头看向铺子剩下的两三个小厮,他们先前也懒散不干活儿,现在许疏月杀鸡儆猴,他们自然不敢再生别的心思。
下午的时候就十分卖力。
许疏月又提点了几句,几人重重点了点头,她却仍不放心,让卫寒林再有这种事儿只管告诉她,这才放心离开。
只是离开之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账房和小厮是毒瘤,不去不行,但将他们赶出去之后,铺子里的人手确实有些不够。
卫寒林是个可靠的,也能吃苦,不然也不会前几日账房和小厮们偷懒儿,他就包揽了全部活计,也不来找自己告状,可总也不能都让他干吧。
还是该尽早找个新伙计才是。
许疏月盘算着去找人牙子买一个,思绪太深,一时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整个人踉跄一下,差点儿摔了。
好在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