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矮桌分列两旁,中间空出一条长长的走道儿,铺着红地毯,中间摆了个偌大的圆台,舞姬轻然舞于其上。
此时舞姬都退了下去,只留了空荡荡的圆台。
许疏月走到圆台前,对着高台之上的皇帝行了一礼,道:“民女已经嫁做人妇,实在不好再抛头露面。但我听说妹妹自从被找回来之后,也学了不少东西,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展示展示,我愿给妹妹抚琴伴奏。”
她不善跳舞,许如月却刚进府每多久,就被专门请来的乐师大家夸赞,说是天分极佳,若是能再练上几年,必定成绩斐然。
许夫人十分开心,打赏了那乐师好多银子,转过头来又骂许疏月无用。
后来许疏月才知道,是许如月给那乐师塞了银子,乐师故意那么说的。
许如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我这才学了多长时间,哪里能和姐姐相比?”
许疏月当做没听到,继续道:“况且妹妹也到了待嫁之龄,从前不在京中,大家都不熟悉,今日正好叫世家公子认识认识,也好为妹妹择个良婿。母亲以为如何?”
她没去问许如月,反倒是直接问了许夫人。
许夫人并不知道许如月的真实底子,还真以为她是个舞蹈奇才,若是真能在这场宴会上大放光彩,钓个金龟婿,巩固相爷在朝堂的势力,岂不是更好?
便转头拉着了许如月的手,“如月就是谦虚,你从前在府上不是跳得挺好的,今儿宫宴,是个热闹的好日子,你也不必再继续藏私,便上去跳一曲吧。”
“娘,我……”
许如月还想再说,许夫人已经推了人上去,路过许疏月,许如月恶狠狠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故意的!”
“只能说是你自食恶果,怎么能怪我?”
宫人递了一把古筝上来,许疏月调了调音,转头问许如月想要跳什么,可惜她根本没仔细去听课,连首曲子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半日。
许夫人看着只当做是在人前胆怯,愈发觉得小家子气,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调整过来,“那就跳《平沙落雁》吧。”
这首曲子是乐师夸她跳的最好的,因此许夫人说出来的时候也自信。
却没发现许如月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
许疏月瞧着开心,很快便应下了。
第一根琴弦被拨动,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随着琴音落入了一个虚空之境,眼前是一望无垠的旷野,黄沙随风卷起小小的浪。
不该存在于此的雁群自空中飞过,扑扇着翅膀落于此境,喧闹、嘈杂,它们或低头整理翅膀,或与周围鸟儿交谈,或仰天长鸣。
但须臾之间,又归于平静,仿佛烟雾消散,只是梦幻一场。
这琴音,美妙绝伦,让人不自觉沉沦其中,哪怕她只坐在圆台之下,也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而高台之上,许如月却只尴尬地站着,脑子里拼命想着从前老师教过的动作,僵硬地复刻,看着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手脚尚不协调。
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叫许如月愈发的难堪了起来,脚下的步子错漏,竟是左脚右脚一绊,摔在了地上。
许夫人动作迅速地起身去扶,一边向陛下告罪,“小女今日身子不适,还望陛下恕罪。”
许疏月离得近,却很清楚地听到她对许如月责骂的那声“废物”。
皇帝哈哈笑了一句,道了声无妨,便重新唤来舞姬,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却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一边用嘲弄的神情望向许如月。
许如月一只耳朵听着母亲的责备,一边心中愈发恨起了许疏月。
酒过三巡,宴上便散漫了起来,不少人离开了自己的位子,四处交谈。
许疏月想趁着这机会去寻慕云笙,却不想路过许如月的时候,听到了她正在同人说自己的坏话。
“没想到许疏月这么恶毒,自己不跳也就罢了,竟还让您去出丑,真是蛇蝎心肠,难怪能做出占了别人的人生这种恶事。”
说话的人正是方才提出叫许疏月跳舞的女子。
许如月叹了口气,仿佛受了偌大的委屈。
“毕竟是跟在母亲身边多年,母亲偏疼她一些也是正常的,况且她傍上了……你我还是少说些话的好。”她话说到关键处,故意停顿了一下,隐忍遐想。
“哦,我傍上了谁?”许疏月骤然出声,将几人都狠狠吓了一跳,许如月道:“没,我没说谁,姐姐莫生气。”
她一副被许疏月被威胁了的姿态,引得其他几人纷纷不满了起来。
“许疏月,你自己行为不点,都嫁了人还和别的男人不三不四,怎么还不许人说了?”
“你占了如月的身份这么多年,享受了多少的荣华富贵,现在傍上了有权有势的,就要来打压她吗?真没想到你是这般不堪的人,小心人家大人只将你当做玩物,用完就扔!”
许疏月有些好笑,“她什么都没说,你们怎么就往我不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