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许疏月对许如月心有愧疚,对她便有求必应,反倒是委屈了自己。
墨书自小同许疏月长起来,才不管谁是相府嫡亲小姐,只觉得自家小姐受了委屈,时常劝她许如月不值得,许疏月都没往心里去。
在墨书看来,自家小姐对二小姐是真的好,虽说这两日似乎看透了对方的本质,但犹有姐妹情谊在,这会儿闹开了,又知道二小姐故意收买下人对付她,怕是心里不怎么好受。
墨书嘟着嘴兀自气愤,许疏月瞧着,猛然间笑开了。
“夫人,您笑什么?”
墨书不解,许疏月便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儿,“自然是笑我家傻丫头可爱,将来若是有了如意郎君,小姐恐怕都不舍得放你走了。”
“我才不走呢,我要一辈子跟着夫人!。”墨书亲昵地贴着许疏月的胳臂。
许疏月笑了笑,站起身子,“走罢,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墨书这丫头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贪嘴儿,这会儿听到要吃东西,眼睛都亮了。
原本吃饭,该是一家子在前厅用的。
但刘老夫人在后院,好几日不出门了,郭氏上次在她这儿吃了亏,也不敢再来,这偌大的刘府,便只有许疏月一个主子。
许疏月便直接命人将吃食送到她的院子里去。
没一会儿便摆了满满一桌子,许疏月让墨书和翠屏坐下,陪自己一块儿用膳,还吩咐两人待会儿记得给刘老夫人晚膳过去。
免得叫人以为她这个新妇克扣老夫人。
翠屏却是捂着嘴笑了,“老夫人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怕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嗯?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疏月还以为是因着那印章的事儿,心里不快,却不想竟是为了郭氏。
当时老夫人刚给出印章,本就在气头上,就被得了消息的郭氏来闹了好大一场。
郭氏原本是想拿了钱就直接离开刘府的,但现在许疏月不愿出钱,郭氏没拿到钱自然不愿意离开,又听到许疏月拿了掌家之权,更是气愤。
又想着若是自己拿了掌家之权,不就可以随意拿府中银钱了嘛,到时候她便能风光再嫁。
她想的好,老夫人却也不是个善茬儿。
郭氏一边说什么她在府中多年,从来都是矜矜业业,孝顺婆母,服侍丈夫儿子,没有丁点儿错处,从前想着婆母还在,从来没想过争抢掌家之权,现如今老夫人让权,怎么也该轮到自己,如何能叫许疏月一个新妇拿了去。
“她也好意思说自己没有错处,也不看看这么些年,她往娘家补贴了多少银子,那可都是从府里拿的,老夫人早就看不惯她了,若非从前有三少爷护着,怕是早就将人赶出去了。现在还想要掌家之权,真是笑死人了。”
翠屏是府上长起来的,府上的事儿她再清楚不过了。
“后来呢,老夫人怎么说?”墨书问到。
翠屏道:“老夫人自然不肯,郭氏便开始闹,到后面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说漏了嘴,将自己要再嫁的事儿说出来了,老夫人这下可生气了。自家三郎才刚被发配充军了,她不想着将人捞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转头就要再嫁,气的连家法都要拿了出来。”
听说老夫人那院子一下午可热闹了,到最后郭氏是被抬着出去的,老夫人也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刚才才命人叫了大夫去看。
许疏月听着没什么波动,无非是狗咬狗罢了。
甚至听说老夫人叫了大夫,还有些惋惜,又要多一份开支了。
……
慕云笙出了刘府的门,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来找许疏月是有正事儿的。
但想着她方才那泪津津的模样,也懒得再回去,只命人带了信儿过去。
人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他郭氏和刘老太太的事儿,告知给慕云笙,说他的月儿听闲话正听的开心呢。
哪儿有方才那泪眼婆娑的模样。
忍不住轻笑出声,齿尖轻咬,“月儿……小骗子。”
……
许疏月吃过晚饭,便随着送晚膳的翠屏去探望了刘老夫人,刘老夫人大门紧闭,见都没见她,她也不多留。
敷衍地关心了几句,叫翠屏将晚膳送进去,便回了房间。
坐在梳妆台上,瞧见镜中人眉眼精致,脸上慕云笙掐出来的红痕已经消失,却仿佛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疼痛。
忍不住蹙了蹙眉,微凉的指尖抚上原本痕迹所在之处。
轻轻擦了擦,仿佛要擦去当初的触感。
抬手摘下头上的簪子,她尚在孝期,头上不带珠翠,只有一直白玉簪子简单讲头发挽起。
簪子被拆落,发丝柔顺地散落在肩头,许疏月将簪子放在梳妆台上,这才瞧见台子上,竟被放了一张小小的字条。
打开,上面写了时间地点,是几日后的宫宴。
没有落款,但许疏月知道,慕云笙要自己几日后随他一块儿去赴这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