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
李军医检查一番,确定只是受到刺激晕厥,立刻上了吊针瓶。
赵四站在一边,心里又心疼又紧张又生气。眼看着吉时快到了,他心心念念等着盼着做新郎,结果沈宵却先倒下了。婚结不成,外面好些人,让赵四面子上过不去。
眼看着赵四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黑水,周围几个人都不敢说话。今天这个婚结不成的话,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副官灵机一动,道:“沈先生身子骨不好,正是要办喜事冲喜才是。”于是支了个荤招,道:“古人冲喜可用公鸡代替,写上生辰八字,由人捧着代为拜堂。”
赵四这才脸色好了一些,副官立刻叫人出去找了一只又肥又大的公鸡。
那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哪里肯被人抱着,伸长脖子一声声嚎得起劲,满院子里的人都憋着笑。
副官将公鸡五花大绑,怕赵四不高兴,特别用一截红绳捆住鸡嘴。
大公鸡难受得摇头晃脑,在副官怀里扑腾。
原本想讨好赵四亲自抱着公鸡拜堂,副官突然发现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于是干笑两声,叫来一个与沈宵身形相仿的年轻士兵抱鸡。
院子里照旧敲锣打鼓热闹非常。
沈宵紧闭双眼睡在厢房里,吊针滴瓶挂在床头。他的意识模糊,恍惚间走入了一个全是光点的房间。房间中央的池子里,站着一个人形只露出腰部以上。
虽看不清楚形状,沈宵却觉得莫名的亲切。那到底是谁呢,他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名字来。是秦睿?还是尹时?又或者是柏千璇?他不能确定。
到底是谁呢?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我怎么能忘了。
沈宵一步一步走向池中人,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
丫鬟守在床边。她吓得战战兢兢,好在赵四并没有追究,如今她不敢出去,守在沈宵身边期盼人赶快好起来。
厅堂里面,媒人宾客到场。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赵四在几人拥簇下走进厅堂,他身着黑红喜服,头戴礼帽,帽檐插着翠绿孔雀羽毛。这是近几年时下流行中西合璧的新郎服。
至于沈宵那套便是全红秀这金边的花,带着褶皱裙摆的长袍。想想赵四有些遗憾,没能看到沈宵披上新衣亲自同他拜堂。
等赵四站定,便是大公鸡入场。
公鸡还没有放弃挣扎,它左顾右看,摇头晃脑,模样十分滑稽。
在场人都装作没看到,接着笑接着喜庆,谁也不愿意得罪赵四。
赵四一脸尴尬却也无可奈何。他暗暗咬牙,等明天一定要把这不知趣的大公鸡红烧了给沈宵补补身子。
一挂鞭炮放完,敲锣打鼓声音小了一些,司仪开始吆喝拜堂行礼。
赵四有些紧张,他从未想过要娶妻,更加未曾想过跟一直公鸡拜堂,于是心一横,撩开下摆鞠躬跟公鸡拜了堂。
完毕厨房大娘端上来酒水,赵四仰头一饮而尽,在座宾客也纷纷举杯饮酒。
礼毕,众人去饭厅吃饭玩乐。赵四有些闷闷不乐,拒绝了众人的敬酒,直接走向沈宵的厢房,他想穿着喜服站在沈宵身边,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还才刚刚穿过走廊,赵四便感觉头晕恶心,手脚不受指挥。他扶住墙壁,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想想刚刚只喝了交杯酒,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抠住自己的喉咙,蹲在地上疯狂呕吐起来。
外面酒席上,哀嚎声一片。喝酒的人纷纷倒地,有些口吐白沫,有些呕出鲜血,还有人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李军医大吃一惊,他平时不喜欢饮酒,特别是在工作场合,所以今天并没有喝酒,他站在最外面的位置。
现在见如此多数量的人倒地,症状像极了食物中毒,立刻召集没有喝酒的人还有丫鬟婆子一起抢救。
李军医突然又想起赵四也喝了小杯交杯酒,他匆匆往内院赶,果然看到赵四依靠在墙边干呕。
“四爷!”李军医连忙把赵四扶坐起来,手中拿着米浆从嘴里灌入。这米浆是最后用来蒸糕的,刚刚才由外面送入宅内。李军医确定没有毒素。
“怎么回事?”赵四表情扭曲。他心里惦记着屋内的沈宵,身体却无法动弹。
“有人下毒。”李军医判断得很快,具体是什么中毒,下在了哪里,他不能确定。
赵四差点咬碎了后槽牙,露出凶狠表情。居然有人在镇上给他赵四下毒,还是大喜的日子。他马上想到了蒋新耀、王富贵。可王富贵生死未卜,蒋新耀还在海城。他脑子里闪过陈芸秋的脸。
主事婆子带着两个士兵过来,守在外面的部分士兵没有喝酒,李军医让她们搀扶着赵四开车去镇上医院。
“等等。”赵四临走时叫住李军医,“一定要保证沈先生的安全。”
李军医忽然有些感动,认识赵四这么些年,赵四通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占身,今天突然发现赵四居然如此重情义。
厢房里静悄悄的。
沈宵还未苏醒,丫鬟守在旁边,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哀嚎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把门关好,将沈宵用被单裹好,藏在床铺最里面,自己则找一根鸡毛掸子,瑟缩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