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提议道,“我认识一家布行,做得精致又舒服。”说是认识,其实是在里面打过杂,王富贵十几岁的时候便往镇上打零工,多是给人背货卸货,这里十几间铺子他都有干过苦力。
“不用了。”沈宵摇摇头,他行李箱里还有一套厚衣服,南方的冬天应该不至于太冷。
两人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董婉琴出来,沈宵有些不耐烦了,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书店。
“阿宵要不先去书店,”王富贵说着将沈宵往书店拉,“你进去看书,我站在门口等着看着。”
他又怕沈宵不放下,继续道:“再说这个位置显眼,董小姐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沈宵想想也对,再晚点等天暗了,书店说不定就得关门。这时代油灯不便宜,电灯更是奢侈品,大多商铺天黑就会关门。
董婉
琴是青春期大小姐,情绪不定,虽不想恶意揣测,什么时候会出来确实不确定。
想到这里,沈宵微微颔首,再看了一眼绸缎铺,头也不回地进了书店。
老实书店里面光线并不太好,一盏不怎么亮的灯挂在门口,店里没有客人。
店主是个戴眼镜的老头,坐在门口的柜台正在看书,见沈宵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有没有西洋书?”沈宵看了一眼周围,整整齐齐码着各种时下流行的装订本。
老头抬头扬扬下巴,看向最后面。
整整齐齐的书架在后面立着,一扇小窗落下阳光,灰尘像是小精灵一般在光柱中飞舞。
书本就像是秘境中的宝藏。
沈宵伸手小心翼翼摸向了那本《物种起源》。
外面王富贵的目光在书店和绸缎铺来回拉。他很想跟着沈宵一起进去,冷静想想还是算了。
他认识的字不多。上午没有时间去学堂上正常的文化课,下午沈宵这几天多是在讲西洋史。他聚精会神地听课,记住沈宵所说的每一句话。
又过了一会,王富贵终于看到董婉琴走出来,她没有了先前的骄傲,脸色极其难看,边往外走还时不时回头看绸缎铺,嘴里骂骂咧咧的。
董婉琴进去碰了一鼻子灰,没有看到掌柜在,打工的伙计并不认识她。她将伙计拉到了后面,要求先支出点钱。自家的铺子,产业都在她爷爷名下,他爹就是正统的继承人,镇上的生意都是她爹在打理,她要一点钱很合理。
伙计很聪明,没有明面上拒绝,只是不停地说掌柜不在,要等等才回来。
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董婉琴平时很少来镇上,只见过几次掌柜。伙计打太极让她失去了耐心,最后将精致的手袋加上帕子和扇子抵押在绸缎铺,这才勉强换了一些钱。
站在街边的王富贵很打眼,一身粗布衣服也掩不住他的身高和英俊容貌。路过的妇人姑娘无不回头多看几眼,董婉琴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富贵。她黑着脸径直走过来,将刚刚的茶水钱塞给王富贵。
王富贵也没客气,一声不吭直接将钱收起来。
董婉琴不见了沈宵,四处张望,担心沈宵趁自己不在,提前去见蒋新耀。
王富贵道:“阿宵在书店里面。”
董婉琴这才放下心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富贵,模样是不错,可是还是个粗鄙的乡下人,又想起一路上两人的亲密,心中顿时有些好奇,于是问道:“你和沈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是邻居。”王富贵脸上一红,转头看了一眼书店。
董婉琴眼尖发现了王富贵表情的变化,她顿时明白了些什么。难道是跟戏剧里演的一样,‘他喜欢他,他又喜欢他’的三角关系?
不对,她看得出来沈宵对王富贵也有好感,难道说她被陈芸秋骗了?其实沈宵和王富贵才是一对?对,肯定是一对。陈芸秋肯定是误会了,告诉了她错误的讯息,害她误会了沈宵。
董婉琴瞬间心情好起来,她正想再多问一下王富贵,确认自己的猜想,忽然远处汽车马达轰鸣,只见一俩黑色轿车驶过来,在路上扬起灰尘。
轿车在书店前停下。
司机恭恭敬敬将后门打开,蒋新耀从容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面跟着蒋忠。
在沈宵和王富贵离开以后,管理员就跑到蒋家大宅跟蒋忠通风报信,蒋忠提前一步来到镇上告诉蒋新耀。让几个伙计记住沈宵的画像,守在镇子上各条大街上,看到人来了随时跟他报告。
这不,听到沈宵在书店附近出现的消息,蒋新耀立刻赶过来。
董婉琴当然不知道蒋新耀是来找沈宵的,她看到蒋新耀那张清冷漂亮的脸,顿时一脸娇羞。看蒋新耀的架势,像来找自己的,她激动又兴奋,舌头在嘴里都打了结。
王富贵则一脸郁卒,他计划好的小镇一日游直接宣告破灭。
蒋新耀见到董婉琴和王富贵,微微点头示意,他目光直勾勾盯着书店,在门口没有看到沈宵,猜到人肯定在书店里。
王富贵还想抢救一下,阻止蒋新耀进书店找沈宵,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董婉琴鼓起勇气,娇滴滴叫了一声:“新耀哥。”说完往蒋新耀身边凑,伸手想挽住蒋新耀的胳膊。
蒋新耀往后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