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桑桑有意,萧郡王一直暗中派人注视着桑家人的一举一动,李媒婆上门这事他也是清楚的。
他心里对王妃所做之事门清,但碍于面子又不好发作,便找了个由头派人将在黄风口镇守的大郎、三郎训斥了一顿。
萧郡王妃暗自生气,所以隔了半个月李媒婆又登了桑府的门。
有三个儿媳四个儿子外加桑老爷出马,这些时候桑老夫人也对那郑卫尉的养子纪淙有了些了解。
听说这纪淙的父亲原是北固郡郡监,十多年前因北面动乱意外身死,一年后其妻又因伤寒去世,只留下了一儿一女,也就是是纪淙和她姐姐纪涓。
郑卫尉作为其好友,见两个孩子的亲人只剩一个亲祖母,便将两个孩子收为养子和养女。
纪涓比纪淙大五岁,七八年前就嫁了人,纪淙却是一直都未定下,故而郑夫人这两年就对养子的婚事格外上心。
桑老妇人则认为这纪淙虽然父母都已去世,可还有养父母这一层,就算是桑桑嫁给他,一样要劳心费神地处理那些家长里短的官司,还是不合适,故而回绝道:“妹妹,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家老爷爷打听了,知道那孩子就是和双亲的缘份薄些,别的都不差,可我们家小门小户的,比不得郑家和纪家,承雅又自小没有操过那许多的心,我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支应一大家子的事儿。”
可李媒婆听了并不气馁,她凑近桑老妇人道:“郑卫尉和郑夫人对这个养子很是上心,至少将来前程是不愁的。而且我听郑夫人那意思,纪家也是有一份家业在的,咱们娇娇去了也是衣食无忧!至于管家,这个有郑夫人提点着,难不到哪里去的,您和桑老爷尽可以放心。”
桑老妇人听了这话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你一个媒婆子,也没有那许多的家业,如何知道这上面的难易!
但她话也客气:“妹妹这般说,我倒是能放下些心了,只是我还听说这纪公子走的是武将的路子,那这做武将将来定是要出京历练的,我和老爷这老了老了没出息,也不舍得桑桑去那么远的地方。”
李媒婆这一听,便冲桑老妇人试了个眼色并压低声音道:“姐姐莫担心这个,如今纪家只有这么一个男丁,有郑卫尉在,怎会让他去那苦寒之地呢?”李媒婆实在难缠的紧,桑老妇人足跟她来回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说自己有事需要外出才把人打发走了。
李媒婆走后,桑老妇人身边的婆子都捂嘴道:“也不知道这郑夫人给了她多少谢媒钱,让她这般卖力。”
桑老妇人娘家也是经商的,对人情世故自来也不是一无所知,李媒婆这样殷勤,确是让她品出了几分反常,当晚就叮嘱桑桑一番在外多注意。
桑桑生来灵透,桑老妇人这一嘱咐,她就感觉出来了几分不寻常,只是看母亲并不打算说这番话的来由,便只是乖乖巧巧地应了。
萧郡王妃虽自有张良计,但萧郡王爷也有过墙梯,半个月后他启程回黄风口,就把这事儿托给了葛太后。
葛太后虽不是司炎的亲生母亲,但她是司炎生母生前在宫中最得力的助手,因着这份情谊,她甚至没有诞下自己的孩儿,一心都扑在把司炎拉扯大这件事上,两人的感情跟亲生母子无甚区别。
因萧郡王为司炎的左膀右臂,葛太后对他也一向宽和,是以他提出这样的请求,葛太后也是了然的笑了下便应了。
葛太后和司炎提起此事,司炎毫不避讳地轻哧一下道:“母后也太宠我们这些晚辈了,阿翼纳侧妃是他母亲应该张罗的事,倒还来麻烦您,下次我同他说可再不能这样了。”
葛太后笑道:“一点小事罢了,他替你守着黄风口,无暇顾及这些日常琐事,我作为长辈替他看顾着些,也是应当。而且阿翼自来没求过这种事,我倒也想看看这姑娘的模样和德行,免得阿翼将来家宅不宁。”
司炎不在意地道:“一个商户出身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去年悦神节阿翼怎么就看上了,非让我多赐几样东西,不过他都托到了您这儿,看来确是上心了。”
葛太后摸着手上的宝石戒指善解人意道:“如此,哀家就更要替他相看了。”
有了葛太后的加持,萧郡王妃的计策自然是不顶用了,一道口谕直接把桑桑移到了大印行宫,郑夫人一听就让李媒婆歇了。
太后插手,她又哪里敢拦?
而桑老妇人接到口谕却是愁得不得了,心说早知道如此去岁就不该让桑桑在悦神节露脸,她家闺女又不是什么舞姬,怎么宫宴也要被召去跳舞呢?
倒是桑杜氏有些心满意足之感,她就说小姑不是池中物,即便和纪公子无缘,那也不是普通姻缘,瞧瞧,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且不说桑杜氏所思所想皆是歪打正着,就桑老妇人看着自己这个三儿媳喜滋滋的样子第一次产生了疑问:莫不是杜家从前也是商户?
因为葛太后下的口谕是让去岁悦神节扮作十二花神的姑娘再为过年的宫宴排一支舞,所以去大印行宫的也不止桑桑一个闺秀,扮桂花花神的王姑娘同她相熟,知道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