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过苍白和干扁。
两只赤狐见自己眼前的灰毛小狐狸不见了都吓了一跳,在原地嗅了一会儿,在一无所获之后就你追我赶地离开了。
山上动物很多,不仅有赤狐和灰狼,也有山鸡和兔子,林九很容易就在地上发现了它们的踪迹,甚至还跟一只花豹打了个照面。
但很奇怪的是,那花豹一看见他们就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作,两只耳朵背在后面,表情尴尬又惊慌。
林九试图上前和它交流,花豹抬起一只前腿似乎十分想要逃走,但黄澄澄的眼睛里却呈现出一种迟疑的神色,好像是在考虑能不能离开。
它这么表情显得十分可怜,而林九过去和昆仑的豹子也称兄道弟过,知道它们容易受惊,便没再打扰它,和奉载玉一起离开了。
一晚上过去,林九什么都没打到。
兔子可怜、地鼠可怜,山鸡也可怜,只有洞里冬眠的蛇看着还跟之前一样讨厌,但她不喜欢吃这种长条的东西,所以也尽数放过了。
于是等贾家三口起来,看到的只有挂在牛车上的两条鲜鱼以及正用树枝闲闲扒拉火堆的林九。
吴歌看着她,心下惊奇。
一夜过去,小姑娘依旧是那样神采奕奕,娇美的容色没有被风餐露宿的艰难折损分毫。
“怎么没进棚子里去,江边风大,冻着了就不好了。”望见林九身上的薄袄,吴歌紧了紧身上的大毛披风。
林九抬头,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看着她道:“我在等锅。”
“锅?锅在棚……”
正这么说着,奉载玉身影出现在了江边,素日里不染尘泥的手里还拎着一块大石头。
“这是……”吴歌想上前帮忙,但又怀疑自己只会帮倒忙,故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奉载玉走过来,把那块比人脑袋还大几圈的石头递给少女道:“用这个吧。”
然后又对着吴歌和蔼地笑一笑,一副长辈的姿态。
吴歌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九将那大石头轻巧的接过去,然后手腕一翻,把那物架在火堆里的石块上。
原来那不过是只石锅。
林九一晚上什么也没猎上,可嘴又寡的很,奉载玉遂到江边捉了大鱼两条。
考虑到晨起吃烤鱼生痰,索性又做了石锅一只,准备做个鱼汤。
所以一大早贾家三口人就看这二人洗洗刷刷,然后一锅鲜美飘香的鱼汤就出炉了。
寒哥不是个挑嘴得孩子,所以一大早就吃的满口香甜眼睛放光,几个大人也吃的暖暖和和的,连凛冽的晨风都不觉得侵人了。
饱食一顿,又休息了一会儿,几人便起身赶路了。
林九撩起帘子向外张望,明媚的小脸映得周围冬景都变作了春光。
四头牛慢悠悠地有条不紊地往前走着,贾彦阳腿上的寒哥从帘子缝隙间看到林九,悄悄跟一旁的母亲道:“我能不能跟林姐姐一起坐车?”
按辈分,寒哥是应该叫林九“婆婆”的,可小男孩见她如此年轻,愣是不肯,大家便也由着他叫林九“林姐姐”。
前几日在广陵,林九摸他脑袋他尚且不肯,今天居然要主动跟对方一起坐,倒是让吴歌这个做母亲的觉得有些好笑。
一家人同乘一车,贾彦阳如何听不到,不赞同摇头对儿子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却还要跟人家一块儿坐,成何体统?”
小男孩肩膀塌下去瘪瘪嘴。
吴歌看着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吴鱼。
吴鱼小时候也这般,看起来鬼主意多,但实际上是个很稳重的孩子。
交给他的事情,很少有落空的时候。
然而这次她回到广陵镇,没听到父母谈论一句关于自己弟弟的话,仿佛吴鱼的存在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吴歌垂下眼睛,努力不让身边人看出自己脸上脆弱的伤感。
寒哥在父母身上扭股半天就又困了,他把头枕在牛车扶手上,身子则躺在父母大腿处,长长的眼睫毛安安静静地蛰伏在下眼睑。
贾彦阳手里拿着本书,胳膊虚架在儿子的胸脯上,偶尔低头确认一下男孩的状态。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嘴上说归说,心里还是十分怜惜的。
尤其是遭逢家中一夜倾颓,他更是决心好好教育自己这个儿子,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男儿。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跟妻子道:“这个秦斋主,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嗓子和那些老翁一样沙哑?我都不敢同他多说话,怕他费喉咙。”
吴歌从窗缝里望了望前面的牛车,然后轻拍他一记道:“慎言。”
“这么远听不到的,我心里有数。”贾彦阳轻声道。
林九和奉载玉的牛车的确在前面隔了老远,吴歌便放下心事道:“我也没问爹娘,想来是因为什么病症了,秦斋主的嗓音过去可不是这般。”
“不是说他是方外之人,怎么这嗓子上的小毛病也治不好?”贾彦阳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