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四天的雨,这一日,天总算是放晴了。
看着蔚蓝的天空,只觉得久违,在屋子里闷了许久,天一晴,苏月就按捺不住出了门。
苏月带着芍药和白芷去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
刚走到屏风处,就听到四太太的说话声,“之前听明王梦到先皇示警,我还以为是大齐哪个州郡发生天灾,没当一回事,没想到竟是京都。”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对于先皇托梦明王之事,四太太她们是将信将疑,老夫人则是一个字都没信,认定明王是想接回苏月,又不想被人笑话,才拿先皇做挡箭牌,可才说完没几日,京都就下起了暴雨,要知道京都一年下雨的次数都不多,更别提这样的暴雨了。
上一次下这样的暴雨还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还不是大齐朝,一场暴雨,下在天子脚下,直接把前朝最后一点寿命都消耗殆尽。
难不成先皇托梦不是子虚乌有之事?
还是明王瞎猫碰死耗子,碰到了最大的那一只……
三太太叹道,“城内还好,没有被淹,可城外就惨了,不知道被淹了多少房屋瓦舍,咱们侯府在城南那几个庄子估计都被淹了,损失不小。”
老夫人道,“庄子淹了还是其次,也不知道庄子上的人如何了?”
孙
管事一早就派了人去庄子上,可惜洪水阻路,派去的小厮根本过不去,只能先回府,等洪水退了再去。
四太太坐在那里,她不关心庄子被淹,她提到明王,是想知道苏月能不能做回明王府,长宁侯府能不能靠山明王这棵大树,她道,“先皇托梦应验了,那先皇让明王回心转意的事……”
苏月站在屏风边,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那混蛋的计划,被她爹打断,本就该夭折了,结果因为萧祁和武定侯世子传开,萧承易为了脸面,也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假,让兢兢业业,已经魂归九泉的先皇还关心一把江山社稷,本来这事到这里也该停了,谁想到京都竟然下起了几十年一遇的大暴雨,胡诌的假话也成真的了。
不用问,这会儿满京都估计都在议论先皇托梦示警之事,好奇明王有没有被震慑住,听先皇的话,把她接回去。
想到这里,苏月觉得鼻子一痒,重重打了个喷嚏。
动静过大,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苏月揉着鼻子走上前,老夫人见了道,“下了几天的雨,地上还潮湿,怎么过来了?”
二太太、三太太还有四太太几个眉头齐齐一皱。
地上确实还潮湿,穿上靴子也不妨碍,大姑娘身子就金贵到连
地湿一点儿都不能走了?
老夫人对大姑娘太过谨慎小心了,好像大姑娘是豆腐渣做的似的,轻轻一碰一摔就碎了。
偏心可以,但偏成这样,几位太太心底意见都很大。
苏月摇头,“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想出来走走,前几日听王妈妈说祖母有些咳嗽,可好些了?”
说着,老夫人就咳了两声,“只是几声咳嗽,没有大碍。”
二太太就道,“还是要请个大夫进府看看。”
老夫人看着苏月,“回去吧,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苏月,“……”
她才刚来啊,能不能让她坐下歇会儿。
知道老夫人是担心她,再者也不是什么病都会传给别人,苏月还想找机会给老夫人把脉呢,正犹豫要不要走,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丫鬟,匆匆进来禀告道,“老夫人,国子监祭酒范大人的母亲范老夫人于昨晚病逝了……”
二太太有些吃惊,“怎么走的这么突然,以前没听说范老夫人身体不适啊。”
国子监祭酒是从四品官,官职在京都不算高,但职位很重要,双亲过世,文官需要守孝三年,要范老夫人病入膏肓了,肯定会有许多官员为范大人腾出来的位置挤破脑袋,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太突然了。
二太太就是随口一问
,这几天下雨,消息都闭塞,但没想到丫鬟知道点儿,道,“听说是范老夫人有隐疾在身,这几日下雨狂风乱作,又是打雷,受了惊吓发了病,范府下人匆匆去请大夫,只是京都这些天生病的人多,大夫人手不足,好不容易请到一个,还被武国公府下人态度强硬的抢了先,等小厮领着大夫回去,为时已晚了……”
竟然是因为没能及时请到大夫去世的,老夫人都唏嘘,她交代二太太道,“你准备份礼,和老二去吊唁一下。”
四太太道,“范大人丁忧,也不知道谁会是新的国子监祭酒。”
老夫人端茶盏,听到这句,她看了苏月一眼,道,“这位置顾家大老爷倒是挺合适的。”
苏月,“……??”
就算舅舅合适这位置,她也没法帮舅舅谋这个官啊。
祖母这是让她找明王帮忙?
这倒是可以,只是以舅舅的性子,只怕不会乐意承萧承易的情,让那厮背地里帮忙,那厮肯定也不会乐意。
不知道她爹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