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走进大门,一路畅通无阻,只看到残垣断壁,枯藤杂草。
突然,围绕在她身边飞舞的碎魂停了下来。
它们依依不舍地轻轻触碰她片刻,四散开去,消失在山野之中。
一间木制的亭子,骤然出现在前方,石桌中间一盏残灯,一个白须发的胖老头儿坐在那里,就着一碟脆豆,喝酒。
殊华仔细观察,确认只是一道神魂,但是气息温和干净,并没有任何邪气魔气,修为也不高,只有元婴。
总体来说,就是比较安全。
胖老头儿笑眯眯地朝她招手:“小道友,相逢便是缘分,过来喝酒。”
殊华走过去,客气地行礼问好:“我来寻人,不知道友最近可曾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胖老头儿给她斟酒,一脸惭愧:“真是不好意思,家中败落,没有什么好酒菜,筷子也没得一双。委屈您就这么用手拈着吃吧。”
殊华不敢喝也不敢吃:“您不用客气,我不饿。”
胖老头儿喝一口酒,再吃一粒脆豆,眯着眼睛满足地道:“不要嫌不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知道能够安安稳稳喝一壶酒,吃一碟豆,是多么难得的事。”
殊华当然知道,能够心无旁骛地吃吃喝喝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但她这会儿真顾不上:“道友近来可曾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胖老头儿微笑着看向她:“小友怎么这样着急?要请人办事,总得先把人家哄高兴了才好。”
殊华愣住。
有一条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孩子怎么这样着急?要请人办事,总得先把人家哄高兴了才好。”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亲切,让她莫名感伤想落泪。
这是善于伪装蛊惑的魔物吧?
为什么会给她这种错觉?
殊华警惕地盯紧胖老头儿,越看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说不定这什么元婴期的修为,也是压制了骗人的,毕竟她就经常干类似的事。
胖老头儿丝毫没有察觉她的防备,继续道:“比如此刻,我想找个人聊天,你就该先陪我聊聊天,然后再问我问题。”
那就先聊吧。殊华问道:“不知道友想聊什么?”
胖老头儿正襟危坐,眼巴巴地看着她:“我独自守在这里很多年了,几乎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既然如此,殊华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来:“那么,您是不是南山道尊府里的人?”
“当然是了!我在这里出生、长大、娶妻、生女……别看这里如此破败,早年特别热闹。人来人往,鲜着锦,烈火烹油。”
胖老头儿叹道:“只可惜,自从主人陨落,整个府邸树倒猢狲散,该走的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
殊华听见那句“主人陨落”,猜他是南山道尊的下属或者是仆从,便夸了南山道尊几句。
“听闻这位道尊性情温和慈善,很是爱惜子民,我刚才进来,许多生灵碎魂将我护送至此。若非府上行善积德,它们不会这么做。”
她这样说,也不算是昧着良心乱说话。
一来,南山道尊没什么坏名声。
二来,碎魂最是弱小,为了保全自己,便会趋吉避凶。
胖老头儿发自内心地笑了,还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道尊确实性情温和,也没什么坏心眼。只可惜,本事不够,害人害己啊。”
殊华一听有戏,连忙追问:“怎么说?”
胖老头儿埋着头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才沉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山海界有五道,南山道,北海道,中山道,西沙道,东经道。
你从外头来,大概也知道,南山道现在是整个山海界的灵气之源,鱼米粮仓。
但早些年并不这样,南山道出了一个祖师爷,厉害得很,年纪轻轻便修到了上神。
仙庭派人来接,他却不去,说是要做三界
胖老头儿停下来,笑呵呵地问殊华:“你说他狂妄不?”
“狂妄!太狂妄了!”
殊华附和地点头,趁他讲得投入,悄悄探出根须,在地里缓慢而谨慎地前行,以探寻
胖老头儿继续道:“就是这种狂妄,给南山道带来了无妄之灾。天道降下三百六十道紫金雷暴,将他劈得渣子都不剩。
他倒是死得干净了,但南山道从此陷入干旱之中,三年两旱,民不聊生,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都是不能逃的。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吧,一个修为和能力都不怎么样的人,因为家族传承而当上了南山道尊。
浑浑噩噩、勉力支撑了几十年,原以为也就这样了。但是那一年,他突然交了好运!”
胖老头儿挺逗的,说到这里特意停下来问殊华:“猜猜看,他交了什么好运?”
殊华立刻道:“他进入秘境,得到了上古大能留下的传承!”
胖老头儿“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