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这行为,堪称大胆找死。
“我先走了,有件紧急公务还没办!”陵阳脸都吓白了,就怕被人误会,是他挑唆殊华为难的太子。
云麓嫌弃地道:“你怕什么!太子只会假装没听见,不会来的!”
话音未落,就见那辆四龙神车调转方向,朝着这边飞过来。
众修士目光呆滞地看着白衣无暇的仙庭太子独苏,温文儒雅地微笑着,一步一步朝着殊华走来。
“殊华道友,倘若不曾听错,刚才是你在喊我?”
独苏仿佛完全闻不到这滔天的恶臭,也看不到那些可怕的污浊之物。
阳光普照,他身上精致的法袍比雪还要洁白,而他的笑容远比法袍更干净夺目。
遗世而独立——殊华想到这么一句话。假如她不曾亲眼目睹过他的疯与邪,她几乎都要信了。
“是我,不是她!”云麓抢在殊华开口之前跑出来:“开个玩笑而已,殿下不要搭理我们!这里又脏又臭,不是您待的地方,您赶紧回吧!”
独苏微微一笑:“不打紧,没道理你们做得,我这个太子就做不得。”
他卷起袖子,上前抓住殊华手中的舀兜把子,眼睛看着她,唇角微勾,声音只够彼此听见:“如伱所愿,殊、华、道、友!”
“殿下,这可使不得啊,殿下,您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慈衡神君狂奔而至,诚惶诚恐,大骂殊华:“狂得你!立个功劳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好大胆子!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快快赔礼道歉!”
“对不起啊,殿下,属下并非是故意不敬您的。”殊华微笑着和独苏对视,没有丝毫恐惧认怂之心。
她什么都没做,人家已经想要弄死她了。
既然实力相差太大,不如把矛盾公开化。
独苏不是喜欢装吗?她给他机会啊!
“我是真心想和大家一起共甘苦。”独苏微笑着,温和地道:“待到回去,陛下问我做了什么,我也能够有所交待。”
“殿下想多了。”灵泽缓步而来,目光威严,语气冷肃。
“陛下并不会因为看到您挑了粪,就觉得您能干,也不会因为您与众修士同甘苦,就觉得您谦和。
陛下只会认为,您既然有空做这种傻事,为什么不去想办法弄些经费补贴如意殿,好让大家不要这么艰苦?
所谓各司其职,各得其所,太子还该回去再仔细看看书中是怎么写的。”
“……”
刚才还一片沸腾的现场顿时又死了。
司座大人就是毒,不如直接骂太子装样子收买人心,不给实际好处算了。
而且,这么明目张胆地挑唆人家的父子关系,真的好吗?
但是,司座真的说得很对呀!在其位谋其职,又不缺掏粪的。
“神君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教训人。这个提议很好,本殿记在心上了。”
独苏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温煦的目光中终于多了几分寒凉恨意。
他直直地对上灵泽的眼睛,曼声道:“这样,本殿今年的所有俸禄全都补给如意殿!不知神君觉得如何?”
灵泽淡淡点头:“如此甚好。”
慈衡神君不失时机地上来打圆场:“殿下该走了,别误了归期。”
独苏微笑着,突然凑到殊华耳边低声道:“我记住你了!下次再会。”
不等殊华有所反应,他已起身离开,半空之中,白衣飘飘,仙姿出众。
“恭送殿下!”
一片躬身行礼的修士中,始终矗立不动的灵泽显得格外突出。
他淡淡地扫了殊华一眼,举步离开。
“我觉得司座似是对你有所不满,你做了什么?”月笼纱和殊华咬耳朵。
“什么都没做。”殊华回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玄骊珠,“就是她把你关进法阵的?”
这一早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没来得及仔细说清楚各自的遭遇,只晓得个大概。
月笼纱生气地道:“就是这个坏东西。”
“二位道友是在说早上的事吧。”玄骊珠微笑着走过来,同样无视了粪池的脏和臭。
“月道友,还请你不要记恨,大家行事为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我没有恶意。否则,云麓不会那么快把你领出来。”
玄骊珠说完这一席话,对着殊华点点头,径自离开。
“她什么意思啊?”月笼纱想不明白:“这是告诉咱们,是太子逼她这样干的?”
“应该是。”殊华继续干活,看来仙庭盛产两面派和疯子,人人都有两幅面孔。
众修士一连干了三天,才把这积累几百年的粪池打扫干净。
虽然有清洁术加持,大家还是觉得自己被臭味儿腌透了。又因为掏粪掏出了感情,于是商量一起去霓霞滩吹吹风,晒晒太阳。
殊华觉得很浪费时间,她只想去朝暮崖泡一泡司座大人的灵泉池,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