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这位夫人耐不住寂寞,非但与人偷情、写出夫书休弃侮辱他,还盗了他的神器闯下大祸,被仙庭判以极刑,魂飞魄散。
自那之后,灵泽神君就有些不对劲了,他把自己关在云中宫很多年,出来就大开杀戒……彻底堕为凶神。
不知怎么回事,如此重罪,他竟然活到现在,还做了二司共主,将如意殿硬生生撬走一半,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仙吏抱怨着,猥琐笑道:“他这么凶悍残暴,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竟敢给他戴绿帽,还敢休弃他!”
“嘻嘻……是受刺激了吧,男人嘛,都懂……”
殊华听得津津有味,突然预感不祥,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狱室阴暗处的灵泽。
她什么都没听见!
大人物们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么羞涩可怕,会被杀了灭口的吧?
再看那几个仙吏,说得唾沫横飞,完全不知死活。
殊华正想假装昏睡糊弄过去,灵泽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
一对眼珠子黑沉沉的,十分可怕。
殊华没心,所以只感受到了尴尬:“见过司座,您是来巡查的吗?或者是案子有眉目了?”
一群仙吏这才发现灵泽,吓得麻母鸡似的张着翅膀扎成一窝,只怕他一怒之下屠光督察司。
灵泽淡淡地道:“双日一巡查,是督察司座的职责之一。”
殊华赶紧捧脚:“司座真是尽职尽责!”
灵泽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我的夫人不曾对我不起,我,没有不中意她。”
气氛怪怪的。
半晌,一个仙吏小声说道:“他还怪好的嘞!都没骂我们,还替前妻辩白。”
话音未落,他就挨了狠狠一巴掌,“啪叽”扑倒在地上,门牙摔断成两截。
谁打的?
没人看清楚,但大家都知道是谁干的。
仙吏吓坏了,可怜兮兮地豁着牙、趴在地上求饶认错。
没人搭理他,但司座大人的怒意很明显——狱室被沉重的气息压制着,导致大家呼吸困难。
“找死啊!会不会说话?”
陵阳仙君大步走入,又使劲搧了豁牙仙吏一巴掌,大声道:“说谁是前妻呢?是夫人,从始至终都是!”
那股沉重的威压突然间就撤了。
“……”现场一片静默。
所以说,他们这位两司共主、鼎鼎有名的凶神,居然还是个痴情伤心人呢?
众仙吏一起给陵阳仙君竖大拇指,难怪能成为司座身边的新晋红人,瞧这机灵劲儿!伸手就挠到了上司的痒处。
陵阳仙君低头弯腰含笑,温和亲切地询问殊华:“住得还习惯吧?饮食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都挺好的!”殊华十分警惕。
这人之前还凶残无比地要切割她,此时却突然如此亲切,怎么看都是别有用心。
“那当然啦!司座昨日亲临狱室食堂现场督导,处置了好些个作恶的坏东西,让食堂风气焕然一新。”
陵阳仙君并不在意殊华怎么想,大声宣扬着新任司座的敬业亲民。
“之后,司座又挽起袖子,亲自下厨煮饭炒菜,向大家示范如何做出新鲜美味又便宜的牢饭,当真尽职尽责。”
众人一顿猛夸海夸。
殊华觉得怪怪的,这么高的身份地位,再怎么,似乎也用不着亲自下厨示范吧?
陵阳仙君突然探过头来,别有深意地道:“考虑到你身份重要,或会遭遇投毒侵害,是以司座做的饭菜是特供给你的。好吃吧?”
“啊……原来如此!我就说呢,味道怎么这样特别!多谢多谢……”
殊华表面惊讶赞叹,内心阴暗猜疑。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堂堂神君司座,屈尊给她炒菜做饭,是要她死心塌地、舍命做棋子吧?
新任司座这心机,好生深沉!
但这份心机,注定错付!
她的命是和小雨滴共有的,必须不能舍弃给别人,所以哪怕吃上百顿千顿,都白搭。
陵阳仙君又笑:“狱室暂时由我主管,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找仙吏传达。”
这回,灵泽的神识终于彻底撤走。
“多谢多谢。”殊华懂了,这人就是想抱灵泽的大腿,对她示好,也只是因为灵泽的关注。
狱室安静下来,小雨滴打着呵欠道:“刚才嚷嚷什么呢?那什么新来的凶神司座,居然是个被辜负的痴情种子?”
殊华道:“虽不知真相如何,我却莫名想起,前些日子,阿纱拉着我看话本,里头有句,迟到的深情比草贱。”
“啊?!草做错了什么?”小雨滴坚决不答应,“咱是木妖,草和木是一家!为什么要侮辱草!”
殊华深以为然:“那就,迟到的深情比狗屎还臭!”
小雨滴表示满意,绿色荧光闪烁不停,枝条茎叶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