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四皇子府外的茶楼。
二层临街的包厢,靠最东边的位置,包厢的窗子半开着,隐隐有风吹进来,带着沁骨的凉意。
沈安宁坐在窗边的位置,手里正摆弄着桌上双耳白瓶中的一束红梅。
她没想到,茶楼的掌柜的居然还是个雅人。
一株红梅,满室幽香。
这场景,让沈安宁不禁想起寒酥别庄。
若非皇上在,若非她听到了萧景宴的一番心里话,有些不自在,十五那夜,她和萧景宴应该会一起赏梅品茗吧?
“小姐……”
沈安宁正失神寻思着上元节那夜的事,就听到拂柳轻唤了一声。
回过神来,沈安宁挑眉看向拂柳,略微有些疑惑。
“怎么了?”
“小姐,外面风大,要不先把窗子关上一点?你身子不好,别吹多了受凉。暝卉去打探消息还没回来,估计喜轿还远呢,等一会儿他们到了,咱们再开窗子看热闹也不迟。”
“无妨。”
沈安宁摇摇头,虽然最近身上伤就没断过,但她从小习武,身子骨还算可以。
还不至于弱柳如风,一吹就病,她没那么弱。
“小姐,你身子没有不好,那你心情有不好吗?”拂柳往沈安宁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念叨,“这两日,奴婢瞧小姐总是愣神,有时候一呆坐就是好一阵子,奴婢唤你几声你都听不到。小
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沈安宁微愣,她有总失神吗?
她怎么没察觉?
“小姐,”拂柳给沈安宁续茶,轻声继续,“奴婢虽然没用,但是暝悠、暝卉很厉害,她们可以保护小姐的。还有三公子,几位夫人和大少夫人,还有老太君,还有战王爷,他们也会保护小姐的。小姐要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一定别憋着,说出来大家都能想办法的。小姐这样,奴婢瞧着担心。”
听着拂柳的细数,想着有那么多在意自己的人,沈安宁心里暖洋洋的。
上一世,她进了四皇子府,带着满腔热忱,赴一场自以为的炽热深情惊鸿宴。最终得到的,却是那般惨淡的结局。
而今,进四皇子府的人换了。
她身边爱她的人,却在逐渐增多,大家都好好的,这一世真的挺好。
心里想着,沈安宁笑意盈盈的睨了拂柳一眼。
“我吃得好睡得好,有祖母疼惜有家人爱护,我能有什么难事啊?你非要说难事,那我最大的难事,大约就是还没能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了。”
“小姐……”
没想到沈安宁这么说,拂柳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她羞的跺脚。
“奴婢担心小姐,小姐怎么还有心情打趣奴婢呢?小姐,你也太会欺负人了,奴婢回头得去告状去。”
“告状啊?那你有相中的好相公,
来给你撑腰,替你欺负回来吗?”
“小姐……”
拂柳娇嗔,脸红的发烫。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拂柳过去开门,暝悠、暝卉快速从外面进来。
她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影卫,是暝王阁内女子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本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可现在,她们两个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那是纯纯的幸灾乐祸。
拂柳关了包厢的门,和暝悠、暝卉快步到沈安宁身边。
暝卉、暝悠先后开口。
“小姐,谢莹柔快到了,翠微被送回谢家后,的确说动了谢莹柔,她是随着谢莹柔一起出嫁的。谢莹柔在轿中,看不清具体模样,但是她出门子的时候,穿的是一身淡粉的衣裳,花轿也很低调,除了翠微之外,送嫁的就是一个掌事嬷嬷,四个伺候的丫鬟小厮,剩下的就是轿夫,再没有旁的人了。”
沈安宁挑挑眉,“就只有这些?”
好歹是个皇子侧妃,谢家这般,未免太低调了些。
暝卉听问,快速点头。
“的确就只有这些,连陪嫁的队伍都没有,奴婢猜想,或许是因为十五那夜在平阳街的事,于谢莹柔名声有碍,哪怕事情没闹开了,但其中的那点事,豪门世族人家的人,谁还想不明白啊?
谢莹柔又只是侧妃,还是从正妃被贬为侧妃的,谢良估计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张扬,让谢
莹柔和谢家难堪,所以才会如此低调。
这知道的是女儿出阁,进了四皇子府做侧妃,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哪家小姐出门走亲戚呢。
这样,也能让人少说嘴。”
就是便宜谢莹柔了。
不然,这一路不知道要有多少流言蜚语、污言秽语,传进谢莹柔的耳中呢,要多热闹呢。
沈安宁点点头,也没多纠缠,她转而看向暝悠。
“四皇子府里什么情况?”
“府里并没有特意布置,只是主院贴了两个喜字,又收拾了不远的望月楼,挂了红绸贴了窗花,就算完事了。他们院里伺候的人少,也就只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