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抄于府归来,所得财货尽在奏本之中,请陛下验看。”
朱瞻坤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不必了,你大声读出来,读给这些大人听听,让他们知道,这逆贼于延益,到底是个什么道貌岸然之辈!”
徐浩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昨日之事,让他对于新君佞臣的不满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今天有这样打脸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就算事后天子见责又能如何?那不都是你让我大声诵读的吗?!
“微臣领旨!”
徐浩学起身之后,面向朝中众臣,展开了奏本。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徐浩学的身上。
“臣奉旨查抄逆犯于延益府邸,今抄获……”
“银三十五两七钱、白米六缸,约两石、干柴二十二捆、菜籽油半壶、自酿酒四缸、一套御赐文房四宝……”
“住口!”朱瞻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止是朱瞻坤,殿内的众臣也都震惊不能自持,这不是一个普通小吏的宅院。
这是一个朝中二品大员,内阁首辅,督师七州的兵部尚书的府邸。
钱牧谦、程青松虽然无贪腐之举,但他们本就是大族出身。而于延益虽然祖上也曾为官,但到了他父亲这一代早已没落。
这是如何高洁的品格?!又是怎样坚定的本心?!
万钟于我何加焉?!
殿内所有人都看向了朱瞻坤,这样一个品德高尚,清廉如水的人,被你诬陷为谋逆?!
在听完徐浩学所言之后,李宏毅闭上了双眼,浑身颤抖。
千古污名,再也洗不净了!
程青松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大殿之上。
“先帝!
于延益……冤枉!
”
程青松的这一声喊冤,响彻了整个含元殿,回荡在皇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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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天牢。
杨清源一身青白色的劲装站在门口,左手提剑,右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刚行至门口,杨清源就被拦了下来。
此时刑部大牢的防卫,已经被西厂给接管,把守刑部天牢大门的,也是西厂的。
“你是何人?!”
“大理寺卿,杨清源!有诏命,前来面见于延益大人。”
西厂厂卫显然提前得到了命令,“我等已知来意,还请杨大人在此解剑!”
杨清源看了一眼左手之中的湛卢,轻轻摇了摇头,“此剑乃是于大人所赠,对于查清本桉有重要意义,算作是本桉的证据,还请二位通融。”
西厂两个领头之人对视一眼,“不行。”
“难道西厂的几位,是怕在下单人独剑从天牢救走侵犯?!”
西厂两人被杨清源这个态度,弄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姓杨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杨清源的态度让西厂厂卫头子很不爽,“昔日你杨清源深得太宗宠信,丝毫不把我们西厂放在眼里,但今时不同往日,你还以为你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理寺卿吗?!”
“放肆!?”
就在两人要继续嘲讽的时候,西厂的大档头汪值适时的现身道。
“杨大人为朝廷侯爵,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岂是你们这几个小小的皂吏可以阻拦的?!”
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别有用心,汪值显得很客气,礼节周全,没有丝毫不敬之处。
杨清源朝着汪值点头示意,然后便在狱卒的带领下,进入了天牢之中。
等到杨清源走远之后,汪值才阴沉下脸来。
“谁让你们为难他的?!”
西厂的两个千户面面相觑,这姓杨的不是已经失宠了吗?痛打落水狗一直以来就是西厂的光荣传统啊?
“你们不要以为他和新君势同水火,就没法子收拾你们两个了,就算他没有半分官职,他也是江湖上顶尖的洞玄剑客。就连督主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汪值说话之时,还给雨化田连了几分面子。
事实是,杨清源下定决心要杀雨化田,雨化田绝对活不了。
“现在他还是朝廷正三品的大理寺少卿,在军中的威望依旧无人可比。连天子都不敢轻易折辱,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他就算刚刚杀了你们两个,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西厂的权势来源于天子的宠信,所以西厂的两个千户下意识地认为杨清源的权势也是如此,没有了天子信重,杨清源便只有走向败途。
可杨清源和西厂不同,他是正统科举文官出身,地榜榜眼,翰林院修书五年。这是正统的文官升迁之路,同时还有军功在身。
若是再假杨清源十年,甚至有可能是托孤级别的辅政大臣。
新君都要看他脸色的那种。
即便是现在,朱瞻坤要对杨清源动手,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