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遮风挡雨的父亲,此刻已然为国捐躯。
项明燃尽了最后的气血,用生命重新点燃元化境的战力,拼死护住了晋阳城的防线,最后与一位靺鞨的元化境武将同归于尽。
项明和陈安两人一正一反,正是两个极端。
一个为了自己的前途富贵,可以出卖大周,出卖一城将士。
另一个则为了护住着大周北境的最后一道防线,舍生忘死。
郭靖看着地上溘然长逝的项明和暗自神伤的项守成,轻叹一声,走到了项守成身边。
“项校尉,郭某拙于言辞,不知该说什么,但是令尊为国战死,最终长笑而逝,多半心中是宽怀的。”
项守成想到了父亲在击杀靺鞨大将徒单猎明之后,大笑而逝。
相比于一直在京城,整日宴饮的父亲,现在战死时候的他更加开怀。
“多谢郭大侠宽慰,在下知道了!”
亲眼目睹了父亲战死的项守成,在短短的时间内,似乎便成长蜕变了,褪去了青涩浮躁,变得稳重了起来。
项守成起身之后,来到了父亲遗骸的正前方,再次跪下,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
随后起身,握住了静静躺在项明身旁的方天画戟,这是仿制当年项王的天龙破城戟所制的画戟,也是项氏一族的传家兵刃。
接过这方天戟,项氏一族的承担,便落在了项守成的身上。
“爹!你的在天之灵且看好吧!孩儿会用这画戟,重拾我项氏一族的威名的!”
项守成的眼中,似乎跳动有烈焰之光,人的蜕变成长,有时只在一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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靺鞨军大营,中军大帐。
“奴才计划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吴千秋跪在了庆亲王努尔哈齿的身前,口称奴才。
但出乎吴千秋的意料,努尔哈齿并没有怪罪他。
“吴都督这是哪里的话!你乃是投效本王的大功臣,若不是吴都督弃暗投明,本王哪有如此轻易地拿下冀州诸郡?!”
“而且,今日虽然没能攻下晋阳城,但还是在周人的心里,特别是于延益的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今日陈安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出卖大周,引敌入城,那么他日旁人也有可能为了更多的筹码背主投敌。
努尔哈齿洋洋得意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很难清除了,于延益必然会为了此事在晋阳城内大动干戈,你我皆是领兵之人,自然知道,一旦将领不受主帅信任,就是关张在世,樊灌重生,也是打不了胜仗的!而这一切,全赖吴都督之功啊!”
在努尔哈齿看来,这是一道阳谋。
若是能一战攻克晋阳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可以祸乱晋阳军心,使得其战力大减。
得意之下,努尔哈齿亲自走下主座,做礼贤下士状,将吴千秋扶起。
“本王在此承诺,铸丹书铁券以赠吴都督,无论其后,吴都督因何获罪,皆可免九次不死!如违此誓,我努尔哈齿合族天诛地灭!”
刚被扶起的吴千秋,吃了一惊,努尔哈齿这个誓言不可谓不重,虽然丹书铁券被太祖搞得失去了公信力,但是努尔哈齿不是太祖,又发下如此重誓,立时让吴千秋相信了七分。
而且从刚才努尔哈齿的话里,吴千秋也听出了努尔哈齿话里的意思。
丹书铁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赐下的,这等免死铁券在后金只有一个人有权力发放——那便是后金的国主。
即便此刻努尔哈齿以亲王之身摄后金之政,也是没有资格发放的。
后金律法,详参周律,王子犯法依旧要问罪。
免死的丹书铁券其实是凌驾于后金律法之上的产物,而在法理之上,能够凌驾律法的只有后金国主。
刚刚努尔哈齿对吴千秋承诺之时,用的虽是“赠”字,但是却没有丝毫请示后金国主的意思,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本王托大,就喊你一声千秋吧!”
吴千秋做出大喜之状,“奴才多谢王爷。”
“千秋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入我八旗啊?”努尔哈齿试探性地询问道。
“王爷的意思是!?”吴千秋不是很明白努尔哈齿的意思。
“本王打算在这靺鞨八旗之中,再增设周军八旗,专门为你这样的投诚忠义之士准备,入我靺鞨八旗,就不是周人啊!而是本王的心腹了!”
此刻因为努尔哈齿掌握了后金大权,所以归附努尔哈齿的靺鞨人日益壮大,原本的八旗已经不能满足努尔哈齿的需要了。
而且这征战之下,还有吴千秋这样的周人将领带着周人归降,努尔哈齿自然也是希望能将他们纳入自己的私人武装之中。
在之前的政治交锋之中,为了获取摄政之权,努尔哈齿承诺只掌握八旗兵权和现有的靺鞨兵权,绝不继续夺权。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可信,但是现在他的声望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