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妈顺口就答应,朝着盼盼几个走过来,“喂,小孩儿,糖葫芦怎么卖的?你家大人呢?”
许小悠指指后面,“大人去那边了。”
盼盼:“糖葫芦五毛一支。”
年轻的妈妈以为顶多三毛一支,突然听到五毛,愣了一下,“这么贵呢?”
盼盼:“不贵呀,我们只有三十支,卖完就没啦。”
他举了举手里的,“还剩下五支了。”
小朋友破了脑袋多可怜啊,吃根糖葫芦安慰安慰就好啦。
盼盼觉得比起小孩子脑袋破了那么可怜,五毛钱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能让小朋友开心,一块钱都值得!
如果是他的宝宝,他为了哄宝宝开心,就会给买!
别说他的宝宝,就是甜甜想要,爹娘爷奶想要,他也会给买的,一点都不觉得贵。
嗯,要是侯伟的话,他可能会让侯伟忍一忍,男子汉么,不能太馋太娇气。
所以他觉得别的爸爸妈妈如果真的疼孩子,那也会给孩子买的!
果然,妈妈犹豫了一下,和爸爸对视一个眼神,“有点贵哈。”
她已经想给儿子买了,又觉得贵,所以需要丈夫的支持,只要他也同意,那她就买得毫无负担。
爸爸点头,“买一根吧,咱也不是天天买。”
妈妈立刻点头,笑道:“对,宝宝怪可怜的,买一根甜甜嘴儿。”
虽然家里有糖,但是冬天糖葫芦对孩子的意义不同,那是不可替代的。
他们又成功卖掉一根。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穿四个口袋的中年男人从医院出来,眼睛红红的,看到卖糖葫芦的小孩儿,当即就要了四支。
甜甜提醒他:“叔叔,五毛钱一根呀。”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我老娘……想吃点酸酸甜甜的。”
寡母养大他不容易,供他读书,读完中专安排了工作,终于有了好日子。
可媳妇儿却嫌弃农村婆婆,不让她一起来住。
老母亲为他操劳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现在临终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他不知道要给老母亲吃什么酸酸甜甜的,也许去买个苹果,也许买点糖拌着醋吃。
出来就看到几个孩子在卖糖葫芦。
这不就是酸酸甜甜的吗?
他要让老母亲吃个够。
盼盼道:“你妈妈生病了吗?糖葫芦好吃,不可以多吃哟,一支就够啦。”
中年男人吸了吸鼻子,擦了一把眼泪,哦,还得给媳妇儿和孩子买支吃吃,毕竟一冬天可能就吃这么一次。
他买了四支五毛的糖葫芦走了。
甜甜叹口气,小声道:“他是不是很馋啊,他妈妈生病了,他还买了自己吃呢。”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悲伤,但是她知道爷奶生病的时候不爱吃东西,一根糖葫芦都吃不完,怎么还买四根呢?
肯定是他馋,他自己想吃。
他们守在这里,有出院的高高兴兴买了糖葫芦庆祝,有弥留的也买一根糖葫芦留下生命历程最后一抹艳红色,最后一口酸酸甜甜的似乎跟幸福最接近的滋味。
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还价,哪怕觉得贵也是犹豫一下就买了,买不起的压根也不会问。
年轻的女护士、大夫都会过来买一串或者几颗糖山楂吃吃。
出院的尤其带孩子的或者不缺钱的也会买两支庆祝一下。
甚至还有路过的也买了糖葫芦回家哄孩子。
盼盼还做主送了一个农村小病号两颗,一个农村老爷爷两颗,一个农村老奶奶两颗。
城里人发工资,五毛钱的糖葫芦吃也就吃了,反正也不是总吃。
乡下大部分人不行,别说五毛钱的糖葫芦,三毛钱也吃不起,因为他们可能是借钱来看病的。
但是馋糖葫芦的人是不分乡下和城里的,城里人馋了有钱买,乡下人馋了要么忍着走开,要么眼巴巴地瞅着抹泪儿。
崽儿都是心软的,见不得人家对着自己抹泪儿,就送两颗。
有人会道谢,有人甚至还想要。
侯博就会冷冷地让他们适可而止。
“卖那么贵的糖葫芦,就给两颗,真是抠门儿。”
“有钱人家的小孩儿跟有钱人一样心狠。”
许小悠就怼回去,“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就你们最贪心。”
这时候有护士和大夫出来买糖葫芦,那人就气呼呼地走掉了。
有个大夫认出盼盼和甜甜,毕竟他俩跟着陆老爹来过的,惊讶道:“呀,是你俩呀,我听人家说有小孩子卖好吃的糖葫芦就出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
俩崽儿乖乖地问章伯伯好,又把侯博和许小悠、小侯伟介绍给他认识。
章大夫笑道:“走吧,到医院来,我帮你们卖掉。”
盼盼却不肯,“那不可以的,我们卖差不多了,还得去学校那边给同学们也尝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