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趟劳烦婶婶了,人家既然不愿意,咱们就别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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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一立上,沣元堂内便只剩了自己人。
玉书终忍不住骂出声来:“怪不得白日里给送面呢,在这儿等着呢,拿一碗面就想换个人,这也太会算计了。”
“若无利可图,她能上门来提这事儿,她那侄子什么样儿谁不知道,念了几年书,功名考不上,肩不能提手不能抬,生,力巴不力巴的,她倒好意思登门!芙姐这样儿的也是他们能肖想的!”
玉书向来是看不上珍娘的。
姜芙也只是笑笑,未搭言。
小锦扒拉着手里的算盘又道:“芙姐,你可小心点吧,这珍娘是这街上出了名的辣货,整日的不憋好主意,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没少干。”
“嗯,我记下了。”姜芙点头,温声回道,眼珠子微转两下,又问道,“小锦,之前我记得你说过,你兄长是黎阳城里的兵护,
他最近有没有听到过什么消息,关于京里的?”
小锦摇头,“前两日见了我哥一回,倒没听什么消息,怎么了芙姐,你要打听什么?我下回再见了他帮你问问。”
“没什么,这阵子沣元堂人来人往,只是听说京城好像颁布了什么新令,关于医馆的。”
她是想问,崔枕安到底死了没有。
不过现在来看,没消息便是还活着,却也没有具体的消息。
她也不知道为何对这种事儿这么好奇,忙时还好,闲时便总是想起他那张惹人厌的脸。
“我哥也未必能知道那么远的事儿。”小锦一边扒拉算盘珠子一边道。
姜芙点点头,心念着,“这倒也是。”
隔了两日,那珍娘没有再上门,姜芙也不出去,待到第三日的时候,闻县令家的人便来请姜芙过去。
闻县令家的小妾身子不舒服,因是妇人病,因而便选了姜芙这个女郎中,每隔几日就要去一趟。
姜芙下午不忙时,便拎了药箱出了门,正好与珍娘打了个照面,姜芙一往如常冲她笑笑,珍娘也热情打了声招呼,转过头来便挂了脸,低低骂了一声:“呸,不识抬举。”
待人走远了,那刘繁才敢出来,珍娘忍不住破骂他一句:“瞧你那点儿出息,连人都不敢见!”
刘繁没应声,反而苦笑一声。
珍娘眼珠子转了两圈儿,随即朝刘繁招了手,“你过来。”
那人心里正烦闷,收了摊位上的空碗才行过来,“怎么了婶婶。”
“我就只问你一句,这钟娘子你想要不想?”珍娘将他扯到面馆门中,声音压低。
“自然想了,若是不想如何能跟婶婶您说,可是人家相不中我......”
“那是她没遇着事儿,遇着事儿了自然就能想到你的好。”珍娘心生暗计,扯了刘繁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只瞧那愣头似的小子眼睛越睁越大。
此刻姜芙才入了闻县令家的偏门,自是不晓得旁人如何在身后算计她。待由着县令家的婢女带路,一路从细亭行到李娘子的后院儿。
李娘子是闻县令的妾室,与姜芙年纪相仿,倒是个好说话的性子。
因这段时日一直给她调理身子,倒不陌生了。
今日姜芙到时,李娘子正坐在房中碳炉边看着婢女烤栗子,见着姜芙进来,还让她尝尝。
姜芙道过谢,将一身寒气驱了,才打开药箱。
“多亏得你,这几日我觉着身上舒服多了,以往每回来月事,都得疼掉我半条命,前几日月事来了,倒没之前那么疼了。”李娘子忙招着婢女给姜芙上热茶,“我先前倒看过不少郎中,就没一个能缓我这毛病的。”
“娘子这毛病是少时饮食不注意,多食凉物,身子受不得,往后慢慢调理便好了。”姜芙说着,手探上李娘子伸平的腕子上。因都是女子,瞧病也没那么多忌讳,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了。
李娘子声声应着,倒是什么都听姜芙
的。
诊脉毕,姜芙照常给她施针调理。
李娘子仰躺到了小榻之上,肚皮撩起,房内碳火生热,也不觉着凉。
而今姜芙医术上精进不少,进步飞快,如常的毛病已然能治了。
两针下去,姜芙又取了特制除宫寒的药膏覆于李娘子的小腹上,最后借以艾灸,推送药力,借着满室的药香,李娘子闭目养神起来。
姜芙手法温柔,医术又深得李娘子的心,她还不忘同姜芙道:“钟郎中,过几日啊,我娘会在府里小住几日,她身子也有些不爽利,到时还得烦你过来瞧瞧。”
听说闻县令很偏疼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像这种小事,也便纵了。
姜芙只能应着:“好。”
“你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同我说,别客套,我这整日也没得什么事儿,也没个说话的人,也听不着什么新鲜事儿,咱俩年纪差得不多,你常来。”李娘子是个热心肠,倒没那么多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