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天炳只怕石枫不搭理,一听石枫回话,立即打蛇随棍上。
“上好的火鼎,上好的材料,这当然是很好很好。可惜的是,你一味追求材料好,却忘了,越好的材料,把控就越难,只怕会弄巧成拙。”
石枫不服气,“在下修为比阁下还高,自会小心把控,你还是多小心自己吧。”
他这般傲气,党天炳不怒反喜,“是吧?那要是阁下拿着一堆上好材料,到时炼制出一具下品法器,又当如何?”
石枫怒道,“我炼出的法器若只是下品,那我直接认输就是。”
党天炳要的就是石枫这句话,强行拔高法器品阶,心浮气躁,乃炼器之大忌。
此子刚刚晋阶九品炼器师,便目中无人,果然还是道行浅了一些。
党天炳一边说话,一边开炉生火,动作熟极而流,丝毫不因打嘴仗而耽误手里功夫。
石枫看了看他的材料,知道对方要炼制的是“破风旗”,这是一种抵御风系法术的灵器。
论等级,正好与羽翳飞舟一样。
二人要分胜负,就要看法器的品阶和用时长短了,若还都是一样,那石枫以九品炼器师对八品,就是石枫赢了。
石枫在得到解离疏略后,就喜欢上了拆解法器。
他研究益深,发现拆解法器的最高境界,不是尽量将材料保存完整,而是要通过拆解反推出法器炼形图。
这些年下来,石枫通过拆解法器,已得到上百副法器炼形图,虽都不是上等法器,但也令石枫十分得意。
破风旗这种法器石枫就曾拆解过,但在反推法器炼形图时,总有一处疑难不可解。
今日见党天炳要炼制此物,石枫不由大喜,这般近距离观摩,正好将那处疑难解决。
因此,石枫一边炼制飞舟,一边时不时偷窥对方动作。
本来,偷师学艺乃炼器之大忌,但此时此刻,党天炳不仅不怒,反而大喜,“无论你小子是想偷师,还是说想看我的进展,只要你不停分神,那就对了。”
因此,他手上动作益发放缓,口里甚至讲解起破风旗的炼造要点,石枫顺坡下驴,竟虚心请教起来。
闫二爷坐在台上,台下的每个人的情形都尽收眼里。
他朝乾初真人传音道:“牛鼻子,你徒弟好像有点不对劲呀,怎么一副神不在舍的样子?”
乾初道人回答,“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我自己那场能不能赢不好说,但小枫这场要是赢不了,我名字倒过来写。”
闫二爷没好气道:“你个出家人有什么名字,无非是个道号,顺过来倒过来有什么狗屁区别。”
石枫一心二用,通过交谈观摩,还真将破风旗的那处疑问解开。
又得了一张法器炼形图,算是今日比试的额外收获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党天炳炼制到紧要关头,没空再和石枫闲聊了,毕竟他可没有石枫一心两用的本领。
石枫的动作始终不急不缓,总落党天炳一步,党天炳甚是得意,因为法器品阶相同的话,时间少的一方获胜。
石枫之所以故意落后于党天炳,是要看清对方动作。
此局关系到月岩铁精,自然一定要赢,但赢也不要太出风头,堪堪压过对方就是。
以石枫之能,无须亲手品鉴对方法器,只凭对方的材料、鼎炉、手法以及炼制过程中的声响、烟雾等等,就足可断定对方法器的品阶了。
两个时辰后,党天炳的破风旗已经在炉中进行最后的塑灵定形。
石枫暗暗点头,“闫二爷说得对,这位党庄主炼器水准确实稳定,从头到尾没出过差错,这件法器应该是中品。”
三个时辰后,两组低阶炼器师的比试率先结束,四人都成器了。
有执事弟子过来,将四件法器装入盒子,再呈到台上。
莫家老祖和九位裁判围成一圈,开始品鉴这四件法器。
一会儿,莫家老祖将闫二爷和上官文和叫了过来,这两场比试结果很明显,二位家主看了,都提不出异议。
由于场上还有两组中级炼器师的比试未结束,怕影响他们的心境,因此,台上九位裁判和两位家主看完后,又重新坐了回去,并未立即宣布方才比试的结果。
闫二爷方一坐下,耳边急急传来传音,“老二,情况如何?”
问话的正是场上比试的闫家老者,论辈分,他是闫二爷的四叔。
闫二爷眉头一皱,“四叔,你且安心比试,不要管其他。”
“我怎么能不管,今日之战可关系到我闫家生死存亡。”
“四叔,正因为关系重大,你老更不能分神。”
闫家老者苦笑道:“你若不说,我更没法安心。”
闫二爷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位四叔技艺虽精,性子却是有些急躁,若是不说,他益发问个不休,当下道:“一输一赢,打了个平手。”
闫家老者急忙追问,“谁输谁赢?陆文是输还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