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回到家中时,骷髅猫正在卧室里和自己的尾巴打得不可开交。
它满屋子又追又跳,气急败坏地试图按住那几节白骨。魂火在它的眼眶中熊熊燃烧着,将床板面丢几个清洁咒了,所以那里布满了毛茸茸的灰尘。
“晚上好。”他说。
猫停下来,扭头看了看他,又继续专心致志地扑着自己的尾巴。
怨灵鸡突然从床上探出脑袋,红色的鸡冠在浅绿色的枕头和被子之间格外显眼。安东尼打开衣柜看了看,发现那几颗花花绿绿的台球已经被啄了个稀烂,而老鼠趁机向衣柜里面塞了两个苹果。
“你也晚上好。”安东尼在床边坐下,“一个坏消息,小鸡。我今天和那个原本要来诅咒你的活人吵架了。”
怨灵鸡似乎毫不在意。它正扑腾着,试图跳到他头上,发现站不稳后退而求其次地落到肩上,拍着翅膀寻求平衡。
“真的,我觉得我们需要换一个活人了。”安东尼说,扭头试图转开自己的耳朵。应该有人提前警告他鸡拍打翅膀的声音这么大。
骷髅猫放弃了自己的尾巴,蹦到枕头上,兴致勃勃地仰头盯着怨灵鸡。
安东尼警告它:“你敢——”
骷髅猫纵身一跃,朝怨灵鸡扑了过去。它在枕头上留下了几个黑灰色的骨爪印,但安东尼已经没工夫去管这个了。猫的爪子和鸡的爪子都勾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脑袋旁打来打去。安东尼有一瞬间非常后悔没有把麦格教授送的猫爬架带回来。
怨灵鸡叼着骷髅猫的肋骨,而骷髅猫死死攀着安东尼,不肯被带到天上去。
“好吧,没有人听我说话。”安东尼嘀咕道,伸手揪住鸡翅膀,按着缠在肩上的骷髅猫,向后一躺。战争被迫叫停了,猫挣扎着从他身下抽出爪子,狼狈地扒着床单爬出来,生气地回身给了他一爪子。鸡飞到床头,趾高气昂地站着,俯视着骷髅猫。
“怎么,你不允许猫爬架倒下去,暴君?”安东尼问,翻了个身。
被子已经乱得一塌糊涂,枕头上沾着灰,怨灵鸡跳到他的背上,来回踱步,而安东尼搂着骷髅猫,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床舒服极了。
……
周二的晚上,安东尼开着冰箱,思考是否可以仅仅用生菜和洋葱拌一盆沙拉。明天他就要去陋居了,而韦斯莱夫人有着让所有客人吃撑的好名声。
在冰箱的嗡嗡声中,随着一团火光,福克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厨房里。它丢下一封信,落到电灯上,长长的深红色尾羽垂下来,在安东尼眼前荡来荡去。
“什么——”安东尼惊讶地说。福克斯弯过脖子,从金红色的尾巴间倒着瞪了他一眼。
猫听到动静,从卧室中好奇地走出来,被占据厨房的大鸟吓了一跳。它压平耳朵,警告地呜呜叫着,慢慢拱起脊背,而福克斯厌恶地看着它,张开了翅膀。
“不,不要。”安东尼快步过去抱起姜黄猫,挠了挠它的耳朵,“好猫咪,待在卧室里。”
他坚决地将猫扔到了床上。猫愤怒地叫了一声,折身想要跳回来,而安东尼已经坚决地关上了门。在老鼠的吱吱叫声中,卧室中传来了响亮的碎裂声。吊灯似乎掉下来了。
邓布利多用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告诉安东尼,他联系了一位老朋友,尼可·勒梅,而这位炼金大师对整个课题都很感兴趣。
“我和尼可谈了谈,尽管他有些疑惑我为什么突然决定研究这个课题,他仍然乐意慷慨地与我分享他的想法。”邓布利多写道,“佩雷纳尔说自己曾经认识几个亡灵巫师,只不过他们全都已经不在世了。另一方面,她也承认自己不太喜欢那些家伙——”
安东尼又读了一遍,这才记起尼可·勒梅和佩雷纳尔·勒梅确实亲历了猎巫时代。那时魔法界还没有推出《国际保密法》,小巫师在魔法学校中寻求庇护,而亡灵巫师也还游荡在墓地旁边。
“佩雷纳尔记得,在诅咒亡灵巫师时,人们普遍都会使用一套相似的仪式:施咒人的血肉、亡灵巫师控制过的骨头、向死亡献祭的祷词,以及最终的,诅咒所希望获得的结果。而这纯粹是因为当时的人们相信,所有的魔法仪式都需要包含组成人的三个部分:骨、肉和血。”
同时,尼可·勒梅也在邓布利多追问的时候让他不要太过在意诅咒的措辞。就像那个时代绝大多数魔法一样,亡灵魔法是一种模糊的魔法,针对亡灵巫师的诅咒也是。不同于现代魔法,用词的轻微更改和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对最终结果的影响并没有那么显著。
就像安东尼自己也意识到的那样,亡灵魔法的施法过程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
在那个主要凭借天赋而非学习的年代里,人们倾向于相信语言和魔杖不过是用来和魔法沟通的工具,而不同的表达方式都可以传达相同的意思——尼可·勒梅认为,这也是为什么时至今日,在标准化咒语的基础上,人们仍能不断发明出具有微妙差别的变体魔咒。
邓布利多也在信中转述了尼可·勒梅的话:“炼金术或许是那时唯一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