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沈慕熙还呆呆地看着杯中的茶水。
沈宏看得一头雾水，最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熙熙啊！你是想......同爹爹说什么？”
“嗯？哦......”
沈慕熙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茶盏。
“爹爹，女儿这一次过来，其实是......想问问您......关于娘亲的事情......”
“你娘亲？”
沈宏疑惑道。
“今日怎的想知道你娘亲的事情了？”
眼见着沈慕熙愈发严肃的表情，沈宏这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熙熙！你告诉爹爹，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爹爹......沈书晴处决前，我去见过她......”
沈慕熙抬眼看着沈宏的眼睛，定定地开口道。
“谈话间，她提及了娘亲的死......”
提起沈书晴，沈宏的双眼，明显暗了一下。
毕竟是亲生女儿，即便做错了事，但就这么死了，心中说是一点感触都没有的话，也不可能。
但，一听沈慕熙说，沈书晴提到了慕岚的死，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地站起身。
“你说什么？岚儿......你娘亲的死......为什么晴儿......会？”
“是啊～为什么她会忽然提起娘亲的死呢？”
沈慕熙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问沈宏一般。
“可是啊～即便她当时情绪有些失常，但她那副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啊～”
“她......说了......什么......”
沈宏呆愣地呢喃道。
沈慕熙看着沈宏的样子，眼里有一丝不忍。
爹爹，你可以猜得到的吧？沈书晴特意提及娘亲的死，不正是恰好说明了，罗氏与这件事，有所关联吗？
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
“沈书晴提及了‘最后的赢家’‘活下来的’，就在我逼问她的时候，她却是死也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
“什......么......”
沈宏似是无法接受一般，几乎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可......你娘亲......明明是......大出血......才......”
“爹爹......您还好吗？”
沈慕熙担忧道。
“爹爹？”
“啊？嗯......我没事......”
沈宏稳住心神，正色道。
“那，熙熙，你想问爹爹，关于你娘亲的什么事呢？”
“我想知道......”
沈慕熙沉声道。
“娘亲去世的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还请您，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那一日......”
沈宏愣了一下，随即陷入回忆之中，慢慢讲述起十六年前的那一日。
“那一日，罗氏去看望你娘亲，我正好有事要出门，但见他们两个相处得挺和谐的，便也没有多想。
后来，罗氏身边的叶嬷嬷匆忙赶来告知我，岚儿早产，就要生了。
好在有惊无险，在我赶回左相府没一会儿，岚儿已经顺利生下你了。”
“那之后呢？”
沈慕熙着急地问了一句。
“既然已经平安生下我了，为什么......娘亲她还会在那一天......在那一天就......就......”
“是啊！我根本想象不到，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导致岚儿早产的！”
沈宏攥紧拳头，一拳砸在桌面上。
“生下你之后，我也问了她，可并没有问出什么！
一直到日落前，岚儿忽然就......就大出血......
我请来了宫中太医院的刘院使，抢救了许久，一直到深夜，刘院使走出房门，只告诉我一句‘节哀’！我......我疯了一样，冲进去。
最后也只得到岚儿最后的一句交代。
那就是把你送到洛城乡下，十六岁之前，都不得接回左相府。
然后......然后她就......”
“什么......”
沈慕熙皱紧眉头，低头思考着。
“晌午生下她时，明明母女平安，没有任何事，为何？为何会突然大出血？”
沈慕熙心下暗恨，事情已经过去十六年，想要验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娘亲是见了罗氏，才会突发早产，最后......才......
所以，他们见面之后，究竟说了些什么？
“熙熙，这便是那一日，发生的我所知道的所有事。”
沈宏从怀里取出手帕，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