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闲话,今日过来,应该弄来了不少书籍吧!?”刘泰看着垣延道。
垣延听到刘泰的话,倒也是拿出了一卷书籍,道,“桑公的《水经》乃当今名士郭璞做注,记述了137条全国主要河流的水道情况,怎么样,符合你的要求吧!”
“多少金!”刘泰听到垣延的话也不客气,直接便问道。
“五百金吧,闻喜郭家多少算是地方豪族,若不是借助了楚王军威,这等家学怕是不会允许我卷抄一份。”垣延思索了一下,对刘泰报出了一个数字。
刘泰刷刷刷写下了一张白条,然后道,“你先拿着,什么时候要钱了过来找我拿就是了,现在我就算给你五百金,你也拿不回去吧!”
“好好好,我便收下这白条了!”垣延听到刘泰的话,倒也不客气的把白条留下来。
不过,垣延收下了白条,又说道,“你收集这些杂学做什么。
当今天下或《易》或《老》当为显学,若是想要学习文化入朝为官,更应以《尚书》《诗》《礼》《春秋》等儒家学说,这本《水经》顶多只是杂学,将军又如何用得上。”
“礼崩乐坏,实际为用,在我看来这《水经》比那儒学玄学更加重要!”刘泰摇头道,
“对了,若是有《氾胜之书》,《张衡书》,《齐民要术》之类的书籍,也帮我找找。”
“《氾胜之》《张衡书》我倒是略知一二,别得不说,洛阳之内想来应该会有珍本。
倒是《齐民要术》我从未听闻,名字取得如此大气,想来里面应当是一本治民奇书!”
垣延听到刘泰的话思索了一下,倒对着刘泰回答道。
刘泰只是大约的记得《齐民要术》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贾思勰弄出来的。
但更进一步具体时代却不知道,现在听到垣延并没听过这本书倒也并不在意,而道:
“总而言之,各种能够作为工具的杂学书籍,我都有兴趣,用金换书,童叟无欺。”
“将军您倒是涉猎甚广……与其他的将军倒是相当的迥异!”垣延听到刘泰的话,却是不由的感叹道。
当然因为在刘聪的军营中待了一些日子,垣延也知道刘泰不说在刘聪军营中,就算在王弥的军中也是相当另类。
毕竟每到休息时,就会让军史官给将士们讲《汉书》或者汉家成语故事的怕也就只有刘泰麾下的军队了。
甚至自己也曾经听闻,刘泰军队中某些百战屯长,之所以没有更进一步,很重要得原因就是不识字写字。等到他们识字认字,基本上就能升官了。
至于理由,也不过是为了底层的将士们负责而已,越是高的官位,对将士的要求就越高。
在屯长之前的将士各种摆烂,对《汉书》更多的也就只是听听故事。
毕竟学习这么痛苦的事,哪有战争时听着这些军史说着各种《汉书》典故来得舒服。
但真等到战士们到屯长这一等级,反而开始努力的开始学习起来。
毕竟掌握认字技能,在这时候算硬性要求了,就实际上来说,掌握识字技能也不算坏事。
而刘泰对这件事也就听之任之,一开始刘泰是想要所有的士卒全部都识字的。
但就现实来说,识字这一项技能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别看现代社会是个人就会读书写字,所以所有人都觉得读书写字感觉很正常。
但换一个角度看,在人类接受东西最快的时间段,却要花费至少五年时去掌握各种各样的汉字,仅这段时间国家所消耗的物资,那就是一個天文数字。
在上辈子刘泰以为学字嘛,这有什么难得,但现在自己去努力推进教育,却才发现哪哪都是困难。
小到学字需要的工具,现在最方便的是沙盘,一根树枝,一个木板,一盒晒干的河沙,基本上就能够做为最简单的教学工具,当然最重要得是这算是免费的。
但这种东西要在有主观能动性去学习的人手上才有用。
毕竟这种东西不可能用来布置作业,顶多就是真正努力的人,自己拿这沙盘回去,涂抹了写,写了涂抹,循环利用。
可还是那句话,有这种主观能动性的人实在太少了,不是什么人都这么有远见的,更不是什么人都喜欢学习的。
甚至就算是靠着自身的武勇和功勋成为屯长,但不想要学习的人也是有的,对此刘泰也相当无奈。
毕竟,刘泰说穿了也就只是王弥手下的军官,手上的资源有限,虽然可以把自己收受的财务一定程度的填补到识字这个无底洞中,但没形成一个有效的体系。
不过,刘泰倒也并不在意,至少就现在来说,自己通过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将士们在组织力与意志力上,与其他的异族军队有着明显的差距。
别得不说,单只面对骑兵敢列阵以对,而不是全军转战,便让自己军队足以成为精锐。
毕竟在军队中,能打才是硬道理,而只要天下没有太平,做一支精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