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刘聪放心不少。
而宜阳到底算不上大城市,哪怕垣延实际上在匈奴汉国的军队退去后,便已有所准备。
但哪怕如此,垣延也预估得是匈奴至少要到明年才有可能过来进攻,完全没有想到匈奴这般的不讲道理,就是一直不停的战争。
至于战争的补给,虽然后勤也会供应一部分,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汉人负责供应的。
当然,底层的汉人百姓自然供应不起来,但一些当地的汉人世家豪族,如果乖乖供应粮食那自然是好说,但要是不供应粮食,五万军队下来,那是什么坞堡都抵挡不了!BIqupai.
坞堡的的确确给北方汉族拥有了能对抗匈奴的屏障,但坞堡对抗得并不是少数民族政权的正规军,因为国家政权真要灭你,就算拥有城池都抵挡不了,就更不要说坞堡了。
坞堡真正抵挡得是那些不讲秩序的溃兵与兵匪,甚至有些坞堡强大了,让正规军生出一种拔除坞堡不划算,还不如让坞堡里面的汉族主动上交人质,相互相安无事的想法。
怎么样保持住让少数民族的正规军感觉麻烦,但又不至于上升到政治问题,是坞堡这样一种相当特殊的豪族庄园经济在五胡乱华时期生存下去一直在寻找的政治定位。
正如此,坞堡主们几乎把墙头草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一边跟少数民族政权虚与委蛇,一边跟东晋政权勾勾搭搭,基本上就是哪边强,就向哪边投降的路子。
而此刻,匈奴汉国在长平之战打败了王旷,在与晋军的攻略中取得了战场主动权,这对当地很多大大小小的世家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别得不说,在刘聪过来时,他们会扣扣索索的拿出粮食来,表示自己支持王师了,主要的目的就是别让刘聪的军队因为缺粮而盯上自己。
而垣延到底没算到这层,或者说他的眼光到底不够长远,看不到晋汉长平之战所带来的影响意义。
与之相比淳于定多聪明啊,以报喜的名义直接就跑到洛阳,就不回来了。
此刻的垣延兢兢业业的指挥整个宜阳的防御,心中猜测着匈奴汉国的军队到底会哪里主攻,哪里详攻,自己也能最大限度的对宜阳防御,然后拖延到援军的到来。
垣延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这次刘曜,刘景,呼延翼可是三面都奋力进攻。
哪哪都需要支援,事先好的防御,手上积攒的力量,几乎一天的时间便消耗得七七八八。
最重要得是,仅一天时间,原本宜阳郡兵因偷袭刘聪而建立起来的心理预期更全面崩溃,尤其当有匈奴人冲上城头跟他们正面厮杀时,差点城池就被攻破了。
垣延的踌躇满志,仅一天的攻防便是被败了干干净净。
这一刻垣延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麾下的郡兵跟匈奴汉国军队的差距。
上次淳于定与曹武偷袭刘聪,结果被刘泰反推,垣延还以为是淳于定与曹武实在差劲,所以对于淳于定的顺势离开也没有阻止,还让他带走了不少的士卒。
但这次,自己真跟匈奴汉国的军队厮杀了起来,垣延才发现对方凶残得就好像是畜生。
而自己麾下的郡兵,也不过只是想要守着羊圈的绵羊,连条狗都不是!
垣延心中无比害怕,但也还是在人前装作无所畏惧的姿态巡视城防。
因为自己害怕可以,但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害怕,更不能让百姓们看出自己害怕!
而这种强行让自己冷静起来,表现出应该表现的能力,也许就是垣延自身最大的本事。
至少在垣延的安抚之下,狠狠大战了一场的宜阳士卒的确安抚了不少。
但这种安抚,也就只是持续了两天的效果而已,两天后,在匈奴汉国的绝对实力面前,算不得多么会领兵能力的垣延,不可避免的见到宜阳被攻破。
刘曜手持长枪,亲自作为先登攻城,麾下将士无不受到鼓舞。
一鼓作气之下,直接夺下了城门,然后便势如破竹的直接向垣延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垣延看到城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果断选择带着所剩不多的士卒突围。
说到底垣延不是那种纯粹的打打杀杀的武将,更不是迂腐的见到城破便自杀的忠臣。
更准确得说,整个司马王朝压根就没有人是对司马氏忠心的忠臣,绝大多数人或为了民族,或为了职责,或为了道德,在这乱世彰显人性高歌。
但纯粹为了司马氏而死……那绝对是能上史书的。
现在,虽然匈奴汉国势头大涨,但到底还没有让胡汉两国间的矛盾抬升到主要矛盾。
这样的情况下,垣延守不住宜阳了选择果断突出重围,就算是司马越也说不了什么。
毕竟晋朝不是魏国,晋朝对士族那真的是相当恩养的。
再说如果竭力抵抗后失土也算是重罪的话,那王旷选择投降,那琅琊王氏早就应该九族消消乐了。
别得不说,看看大汉怎么对待投降匈奴的李陵,再看看司马氏怎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