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天悬城的街道开始有些积水。 而从天悬山通往神峰的山路也理所应当的变得泥泞。 这其实是有些奇怪的。 以天悬山的财力,想要在各个神峰铺就一条石板路,并不是难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 除了神河峰与甘泉峰,其余几座神峰,都有上好的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山路。 神河峰未有这样的殊遇,是因为神河峰的峰主牧南山多年不见踪影,与其余神峰也有些矛盾,未有得到天悬山的资足,时至今日,依然靠着山上的薄田勉强度日。 而甘泉峰则不相同。 甘泉峰之所以命名为甘泉峰,是因为神峰之上有一处泉眼,泉眼之中终年流淌着清澈的泉水,相传甘泉的那把祖剑神泉剑就是在这泉眼的滋养下,练就而成。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身后众多师兄弟一阵大笑。 雨下得很大,加上天色已暗,左传薪并不能看清那群人的模样。 他要袒护项安。 但不待唐正德继续发难,周升的身形一闪,却是来到了唐正德与项安之间,将唐正德激发的气势,尽数拦了下来。 唐正德却面露不悦之色,言道:“慢什么慢?我还没老呢!这点山路还难不倒我1 唐正德的脸色一变,周升此举传递出来的讯息极为明显—— 左传薪所言倒是他的道理所在,唐正德闻言微微思虑,也就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很难想象身为天悬山的长老与门下弟子,竟然会居住在这般简陋的环境下。 “师尊,慢点。”左传薪一手扶着自己家的师尊,一手打着雨伞,艰难的在山道上行走的。 唐正德虽然为人正直,但却并不傻,见周灵儿这幅反应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周升言道:“周升你身为甘泉峰镇守,不思主持公道,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纵容门下弟子,打伤同门,是当真以为……” 这些就是唐正德与其弟子的住处。 左传薪毕竟年轻气盛,同时也因为曹伦的原因,数年苦修皆是无果,心头本就对曹伦怀着怨气,此刻怒火堆积在一起,再也无法忍耐,于这时尽数发泄了出来。 曹伦被褚青霄斩断了右臂,本就是极为严重的伤势,而唐正德却并未在第一时间给他救治,以至于曹伦的内府也接连发生衰败,此刻已经昏迷不醒。 这些年承剑一脉在甘泉峰处处受人排挤,往往一些不起眼的事情,只要被人抓住把柄,就会被上纲上线。 而那群人的为首之人,却并不理会左传薪,而是直接迈步走到了唐正德跟前,他声音幽冷的言道:“唐正德!!我甘泉峰可曾有亏欠过你承剑一脉的地方!?” 他的脸色骤然煞白,身形暴退数步。 老人眯着眼睛,看着周升,目光中不再有往日的敬重,而是一抹真切的鄙夷。 此人唤作曹玄,是那位曹伦的师父,同时也是他的族叔。 “曹伦是我门下弟子,他有没有修行魔功,难道我这个当师父会看不出来,轮得到你唐正德来管教?”这时,周升的身后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也走了出来,怒目看着唐正德便骂道。 那股剑意精纯浩大,随着剑意升腾,周遭汹涌而下的暴雨,都仿佛被这股剑意所搅动,尽数倒灌向天河。 只见左传薪跌坐在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脸上的神情也萎靡了下来,显然是受了重伤。 听闻这话,左传薪也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自家师尊被雨水打湿的衣衫,说道:“那我们先回住处,师尊换套衣衫,免得着了风寒。” 待到他看清那人的模样,他顿时脸色骤变:“孙师弟1 “传薪1 随着他此言一落,唐正德周身一股汹涌的剑意,在那一瞬间猛地升腾而起。 唐正德的身子一颤,他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周升,似乎道此时此刻,都无法相信,自家的镇守会将偏袒二字展现得如此露骨。 “好啦,别嘴贫了,快些上路,我还得面见峰主,将今日之事的禀告峰主,免得峰主误会,迁怒青霄小兄弟。” 那是一处由篱笆墙围拢的院子,院子左侧大大小小坐落着二十来座不大的草屋,右侧则是大片的空地,似乎是用于修行练武所用。 但唐正德的辩解之言还未出口,就被周升打断:“我知道曹伦平日行事是飞扬跋扈了一些,也与你们门下弟子有些过节1 项安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对同门出手,已经算是极为冒失且过分的事情。 说罢这话,又唯恐唐正德不答应,左传薪又补充道:“毕竟是面见峰主,穿着正式一些,也免得被旁人微词。” 而且院中还站在乌泱泱一大群人。 这也就造成了,每到大雨天气,甘泉峰的山道都极为崎岖难行的困苦。 曹玄对自己这个徒儿素来满意,却被唐正德冠上了修炼魔功之名,他自然是对唐正德恨之入骨,此刻看向唐正德目光,更是恨不得将之扒皮拆骨一般。 “你自己管教无方,门下弟子修行了魔功,你却毫不知情,不治你一个失察之罪,已是我师尊宽宏大量,你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