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双眼在那时瞪得浑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方才那伏正良所在的位置。 可伏正良正好端端的盘膝坐在那处,并未离开,身形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只是他的目光却格外阴冷,仿佛不似生人一般,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褚青霄。 褚青霄的心头一阵恶寒。 诡异! 太诡异了! 这白驼峰到底在干什么,伏正良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操纵荒芜! 这样的事情,褚青霄于此之前从未听闻。 “真以为天悬山能矗立南疆这么多年,只是靠你们武王府的扶持吗?” “哼……” 而是以秘法控制了两尊荒芜,他想要借荒芜的手,杀死钟元,把那份事关天悬山存亡的名单毁掉。 “再说了,若不是有伤在身,钟某人岂会坐视不理?早就第一个就冲上去与这荒芜拼命了1 正要抬起手中的骨刀要砍向褚青霄的荒芜,显然也感受到了背后的威胁。 同时,她的心底却也泛起古怪。 眼看着那白青渠所化的荒芜举起了手中的骨刀,朝着褚青霄落下。 可钟元闻言,只是侧头微笑着看向乔清芝,说道:“乔司命这话何意?” “七堂会审,在下可是按照大夏的律法行事,并未有任何偏袒。” 至于褚青霄,大抵只是因为他的忽然出现,让伏正良以为他与武王府是一伙的,故而动了杀心…… …… 砰! 飞剑与骨刀相撞的刹那,只听一声闷响。 而对于监天司与武王府这样的擎天巨擘而言,二者自然不可能因为单纯的喜恶做事,很明显,褚青霄对他们都是有用的。 而这时,眼前的荒芜这样说道。 对于监天司而言,格外如是。 是个年纪四十出头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鸦青色长衫,身材消瘦,两鬓泛白,可眉宇间却涌动着一股精纯的剑意。 她堂堂一个监天司的少司命在场,却任由荒芜破坏,传扬出去,丢的监天司的脸,而乔清芝也必然受到责罚。 剑身所过之处,剑意浩大,将地上的残垣断壁尽数掀飞,以快得惊人的速度,直逼白青渠所化的荒芜背脊。 褚青霄落入险境,这一点,楚昭昭等人看得真切,但他她们亦被荒芜缠住,一时间难以脱身。 她一边加快了对法门的催动,一边侧头看向一旁的钟元,低声道:“将军费了这么大力气才保他通过了七堂会审,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死在这里?” 在钟元此言一落的瞬间,慌乱的人群之后,忽然有一道剑光亮起。 更何况,如今这场面,那伏正良被吓得呆傻,武王府的钟元当了缩头乌龟,也就只有褚青霄和他的同伴出手拖延荒芜。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 众人也在这时看清了那飞剑主人的模样。 事后自己若是参上一本,这钟元难辞其咎,乔清芝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监天司的秋后算账? …… “秦桓想要卸磨杀驴,也得看看我天悬山是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1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差不多了。” 乔清芝这话说得极为露骨。 楚昭昭也转过头,目光惊恐。 他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七堂会审上,无论是监天司还是武王府,都在有意偏袒褚青霄,但都有理可依,至少明面上旁人是抓不到把柄。 但同时为了此事,监天司也有权调配任何宗门甚至军队。 “龙骧卫何在1 “破阵1 旁人的死活,她可以不介意,但褚青霄显然不一样。 乔清芝都不希望褚青霄在这时,死在荒芜的手中。 褚青霄大抵明白了过来。 “这家伙若是死了,武王殿下那里可不好交代。” 而与此同时,那作壁上观的钟元,目光却越过褚青霄看向人群中的某一处。 灭杀神灵与荒芜,是监天司的责任不假。 同时一声暴喝传来,一柄雪白的长剑裹胁着通天的威能从人群之后爆射而来。 可显然,此刻的伏正良也不会再听他解释,他的身躯被荒芜另一只手中生长出来的骨刺死死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乔清芝哪里会信钟元的鬼话,但也看出了这钟元是打定主意不愿出手,也就没有再多浪费口舌,而是闭目全力催动着体内的法门,想要尽快将法门祭出。 乔清芝说出此话,自然是想要让钟元出手保下褚青霄。 飞剑也被这力道所震,倒飞出去。 他怒吼一声转头以手中的骨刀抵挡袭来的飞剑。 眼看着那骨刀越来越近,褚青霄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能准备召唤薛三娘与燎原助阵。 “崩山1 二人自然也是在场的。 伏正良并非束手就擒。 远处站着的燎原与薛三娘纷纷眉目一沉,做好了即便暴露身份也要替褚青霄挡下这一刀的准备。 褚青霄要是死了,这荒芜定然无所顾忌,在这天悬城大开杀戒。<